再说,这是她的家。
哪有主人走了,让客人干活的道理。
周阮脱下大衣,正想要挂到衣架,就看到旁边放着一个包装盒,熨帖整齐,一看就是送给年轻女士的。
她手指略微一停,又快速放好的衣服,然后随手把头发绑在脑后,直接进了厨房。
陈骄正在腌鱼,他刀工很好,葱姜蒜洋葱和着料酒酱油均匀地裹在鱼身上,计时器在旁边缓缓记录。
周阮就近看了眼蒸锅,被雾气包裹的玻璃锅盖下面,是一层雪白的槐花饭。
面粉和槐花的香气融合在一起,空气里也溢满了甜甜的味道。
“我去切个果盘。”
周阮从罐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,走到宽敞的岛台上。
陈骄不喜欢吃石榴,对芒果过敏,最喜欢……她心想着客人的忌口,手边突然挪过来一盘红艳艳的草莓。
草莓上还沾着水滴,男人纤细的手指掠过,像一副绝佳细腻的工笔画。
“你喜欢的。”
周阮的手微微一顿,她的确是喜欢吃酸甜的东西。
这盘草莓不在冰箱,是陈骄特地洗好给她准备的?她敷衍地“嗯”了一声,以最快的速度把果盘砌好,放到了客厅。
“你是客人,在外面坐吧。剩下的我来。”
大概是那天的拒绝让她心里有些惭愧,周阮对陈骄的语气很轻,有种刻意的优待。
她撸起袖子,转过身的一瞬间,突然听到男人淡淡地说:“我做的饭有毒吗?”
周阮背影僵了一下,陈骄绕到她的面前。
他头发好像变长了一点,看得出有打理过的痕迹,灰色的卫衣,黑色的束脚裤,素白的脚踝露在外面,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学生气。
难得见他不穿得西装革履。
周阮对上陈骄的视线,有一瞬间的失神,她跳过他的话,低下头问:“你怎么在我家?”
陈骄低着头,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,他微微眯眼,噙着笑的嘴角缓缓放平:“来给你还衣服,顺便看看陶瓷。”
“陶瓷是你的,你带走吧。”周阮声音有些嘶哑,清了清嗓子道:“我粗心,养不好。”
“没关系,我会经常来看她。”
周阮皱了下眉头,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。
她看向陈骄,却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,对上那双眼,她一下子就想起那天在练舞室,她和陈骄的对话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你喜欢的,是那个被记忆不断美化的那个周阮,那不是我。”
“我分得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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