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看晋晓冷冷地看着他:“这一拳,是替全国人民打你的。”
桑越难得错愕:“什么鬼?”
“你占着优质的教学资源,却天天逃课。”
“你对不起的是全国那些没书读、没教育资源的人,对不起的是提供这些场所的国家,你在浪费这些教育资源,你没资格。”
桑越:“你神经病……”
话没说完,晋晓又一次提起拳头,“嘭”地打在桑越的脸颊边:“这一拳,是替你自己打你的。”
桑越脑袋乱哄哄的,桃花眼圆睁,愣愣地盯着晋晓。
这一拳比上一拳还要重,拳头砸到地面的震动传到他脑颅,让他所有话都卡在喉咙。
“十六七岁的人了,活得和六七岁一样。”
“你在浪费你的青春,你没资格。”
浪费。
话就像一根尖锐的刺,刺进少年心口。
自以为腐化的心口,刷地汩汩流血。
桑越眼眶倏地微红,脖颈发粗,语气激动:“行,行,你这么说,那我该怎么做?”
他该怎么做?
没人管他,没人能管得了他,他没爸,他妈养他跟养狗似的,高兴了由他随便做,不高兴了把他关笼子里……
他妈的,生活就这样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。
晋晓敢说这些话,也不过是成绩进步而已。
他哂笑:“你该不会以为学习就能搞定一切,成绩好了,你就能改变这他妈的处境吧!”
却看晋晓笑了笑,声音冷清,说:“错,改变我的处境的,不是成绩,是我的努力,”
“这说明,未来不管境遇多差,我都能拿出努力去改变处境。”
“桑越,你连改变自己处境的第一步,都不肯做。”
桑越呆滞住。
他满脑子糨糊,好像第一次,被撕开个口子,冷风呼呼刮进来,那种清醒明了的感觉,像一盆冷水,从头淋到脚,以至于身上忽冷忽热的。
后面晋晓走了,桑越还躺在地上没动,呈“大”字形,他抬起手臂,遮住自己的眼睛。
很多年以后,高中的回忆都模糊了。
但是这一刻的心情,他一直记得。
而现在,晋晓说完,没时间陪他经历“青春阵痛”,拿起书包走人。
她刚走出梅苑,迎面就看到许之逸跑过来。
他轻轻喘几口气,神色有点紧张,来回看看晋晓,问:“我看到桑越跟在你身后,你没事吧?”
晋晓莫名:“没事。”
许之逸轻轻喘几口气:“他没为难你?”
晋晓:“……”
她措辞一下,说:“他为难不到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