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晓和他想到一块去了。
按顾明焕的说法,就是……有点老干部风格?
上回他过来看时,就安全出口标识的问题,和妹妹提过,不过妹妹为了艺术展的总体观赏性,不愿意让标识显眼。
顾章言说:“我让她以后注意点。”
晋晓不是话多的人,顾章言也不是,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画,空气中流淌静谧。
突然,两人同时在一幅画前停下来。
这幅画,罩在玻璃屏障里,被保护得很好,没有署名,也没有作品简介,画只是一条青石板的路,路两边布满苔藓,小路一直延伸,通往看不见的黑色区域。
顾章言看了一眼,收回目光。
可晋晓还盯着那副画,一动也不动。
顾章言说:“去看下一个吧,这幅……有些压抑。”
甚至是,绝望。
因为,他就是画作者。
晋晓说:“压抑?”她停了一下,说,“不会。”
顾章言疑惑:“你不觉得?”
四周观赏这幅画的人,明显都少了许多,她会觉得不压抑?
晋晓说:“我看到的是希望。”
顾章言更惊奇:“希望?”
这时候,她轻轻拉下他的袖子,在西装上拉出一个褶子,一股清淡的香气充盈在顾章言鼻尖,他跟着这么微小的力道走几步,到晋晓刚刚站的位置。
晋晓就在他身侧,他呼吸一紧。
太近了。
晋晓却毫无所察,伸出手指,指向那副画:“你看。”
顾章言收收心,他抬眼,从这个角度,展馆第二层有一道光折射下来,直直照在画上,在画面的尽头,撕开一个缝隙。
就像在无尽的压抑后,撕开了一个口子,终于,找到阳光。
晋晓的声音好似在耳畔,又好似在他脑海里,敲中心墙,响起:“这幅画,讲的是希望。”
顾章言的眼瞳慢慢缩紧。
不管在黑暗里挣扎多久,总要相信,希望是存在的。
他直直地看着那幅画,难得怔忪。
晋晓:“顾总?”
顾章言回过神来,他想了想,说:“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。”
晋晓笑了笑,没推脱,只说:“顾章言。”
在她看来,和顾章言交朋友,挺值得。
可对顾章言而言,这一瞬间,这个清凌凌的声音,似乎住到他心中。
到日常见心理医生的时间,他的神情与往常好似无异,只是,心理医生能发现,他眼底多了簇跳跃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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