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自己抄符咒偷懒没有抄完,那些符咒他都会,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,剩下的他便放着没有抄了。
夜晚他跟着沈映雪练了一套剑,沈映雪总是手把手的教他。他靠在沈映雪怀里,经常不注意就会踩到沈映雪,挽出来的剑花有时候放不准,灵力乱涌,好些都是沈映雪帮他挡了去。
他练剑的时候容易紧张,一紧张便会扯沈映雪的衣服,经常把沈映雪的衣服扯碎。沈映雪衣服撕烂了,夜里还要自己补,他在旁边看着帮不上什么忙,只觉得不好意思。
“师尊,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。”
他这般的认真保证,坐在沈映雪旁边看着沈映雪缝了一会衣服。沈映雪这双手真是太巧了,不但会练剑,还会绣花,还会画画,但是不知为何画地图画的那么潦草。
原先只知道这些,如今又知道了。这双手还会为他缝衣服上的系带,会为他做红莲小点心,会为了压制他的邪咒而给自己放血。
他在旁边看着,看着沈映雪把自己的衣服缝完了,之后又在缝他的衣服。沈映雪把他的道袍系带旁多缝了两圈线,上面也缝成了小朵的莲花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,若有所觉地打开衣襟,平日里没有注意到,上面有几朵精致的莲花。在莲花旁边,还有一个小小的“沈”字,沈字绣的规整,像是在他身上悄悄留下印记。
沈映雪缝自己的衣服都是随便缝缝,缝他的却非常认真,一针一线的缝。男人平常练剑的手粗糙,摸针看起来有些别扭,不过他生的好,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。
那一个“沈”字略微刺眼,宋悯欢感觉心里有些难受。他平日里粗心,并没有发现,也不知道沈映雪是什么时候缝上来的。
烛光映着沈映雪的侧脸,沈映雪坐在他床边守着,耐心的帮他缝好一件件衣服。这么一守便是一夜,到天亮时才把他的衣服都缝完。
在他醒之前,沈映雪去了一趟小厨房,他划开自己的手腕,整整放了两碗的血。手腕上的伤口深而凌厉,放完两碗血,他整个人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。
刺目的深红凝聚在一起,那道伤口仿佛顺着蔓延进他心里。他伸手想要拦住沈映雪,但是他什么都碰不到,“师尊,住手——”
宋悯欢碰不到人,他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沈映雪手腕上的伤口被道袍遮住,两碗药汁被端着给殿中的“他”喝。
怕他嫌药汁难喝,药汁又腥又浓稠。沈映雪拿了许多红莲状的蜜饯,哄着他把两碗汤汁都喝了。
哪怕是得知真相,到底不如亲眼所见。他面前的沈映雪从来不会喊疼,无论什么时候,对他都极其温柔,将所有耐心与细腻都给了他。
被他缠着碰到伤口,沈映雪也并不在意,依旧温声细语的哄着他,问他眼睛还疼不疼,还有哪里不舒服。
宋悯欢再看一遍自己的回忆,感觉嗓间像是卡了一根长刺,梗咽的他胸口难以呼吸,开口也变得艰难。
他想告诉沈映雪,不要再因为他伤害自己了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