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全都汗水，更多的是血水，即便他再怎么糙，也有点无法忍受。

奇怪的是，这一次，陈尔丁竟然没有在这个时候企图调戏他，因为一般来说，陈尔丁会在这个时候试图提出一块洗澡的意图。

林可岑有点不太习惯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却见陈尔丁正用极其复杂的视线凝视着他。

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陈尔丁这样的表情了。

自从从今天陈尔丁醒来之后，林可岑就时不时能够看到陈尔丁这样复杂的神情。

今天他已经忍耐了很久，但在这个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忍住。于是他回身，望向陈尔丁，同时望进对方的眼睛里。

“说吧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？”

陈尔丁并未回答，只是在安静的房间中，静静出神。

与其说他在看着自己，林可岑觉得对方也许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其他人。

这种感觉令他无法忽视，于是他又走上前了些，来到了对方的面前，低头将对方的脑袋抵在自己的下巴上，叹息了声：“你这样，我很忧心。”

“……很抱歉。”陈尔丁突然开口。

林可岑一时不明白他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话，还是在说其他事。

“对不起。”陈尔丁再次开口，他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脖子，将自己陷入林可岑的怀中。

林可岑当然不可能推开他，他从对方这样的动作中，察觉到了某种难以说明的痛苦与难过。

只是那种感情实在太过深沉与浓烈，一时之间，就连林可岑都无法确定对方到底在为什么对不起。

而林可岑也能够感到，对方并不希望林可岑知道。

陈尔丁突然后退了一步，从套房客厅落地窗外那闪烁着的明亮星光中，他看见了对方湿润的眼底以及对方嗫嚅着的唇瓣。

唇瓣苍白，眼眸中流露着陈尔丁根本无法明白的复杂情绪。

最终，眼眸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话。

林可岑听到陈尔丁用渴求的语气问道：“永远不要讨厌我，好不好？”

因为过度的恐惧，陈尔丁甚至伸手紧紧拽住了林可岑的领口，像是缺水的鱼，又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拽着最后一根浮木。

这样的陈尔丁实在让人感到心疼，虽然林可岑并不明白让对方如此心惊胆战的原因，但最终，林可岑还是闭上了眼睛。

周围的呼吸似乎都静了。

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林可岑用认真的语气发誓。“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，永远爱你。”

陈尔丁的眼眸微微紧缩，眼眸中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，滚烫的热泪汹涌而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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