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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素白长衣,头上只简单挽了一根木髻,背影瘦削。

焦诗寒走进来,默默站在离她不近不远处,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几息便看向了其它地方。

“知道我为什么跪在这儿吗?”殷凝启唇道,眼睛仍然闭着,她也没想他回答,只沉沉叹了一口气,道:

“因为你啊,没想到你们父子分开多年,他竟然还对你感情那么深,生生与我翻了脸,竟然要我常伴青灯古佛,抄经赎罪,呵,此时看我跪在这儿你可爽快?”

焦诗寒抿紧唇没有说话。

殷凝从蒲团上起身,回头看向他,她长得不差,虽已有三十好几,但一张脸保养得宜,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,只是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,目光相触只觉得凌厉冰冷得很。

焦诗寒偏开自己的视线,身上的汗毛已经一根一根地竖起:“你叫我来想说什么?”

殷凝惊奇:“你何时这样和我说过话?果然,人在外溜上一圈心就野了,不分尊卑。”

“不过我倒是好奇。”殷凝走近他,纤长的指甲微微用力划在他的衣服上,焦诗寒呼吸一顿,想要后退却被殷凝一把抓住:“怕什么?我还会吃了你不成?”

“啧,瞧这白嫩的脸蛋儿,一点儿伤都没有,身上的衣服也是好料子,清儿啊,你在外面过得这般好倒是出乎为娘的意料,你为什么没有死呢?”

她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焦诗寒的生死只值得一声惋叹,焦诗寒却看得胆寒,挨她这样近连身体瞬间应激到僵直。

“哟,别怕,怎么哭了呢?”殷凝用指腹帮他擦了擦,她的手很冰,“我在这里受苦唯一的安慰就是你会比我更苦,结果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,你让为娘情何以堪?”

焦诗寒闭上眼狠推开她,转过身想离开这儿,她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,总在他腐烂的地方一刀一刀地扎,并以此为乐。

殷凝:“清儿,你大姐姐是凤命之人,为了你大姐姐的幸福,我不能让你挡了她的气运,若是大姐姐嫁得不好,你得多自责。”

焦诗寒脚步顿住,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,回过身眼泪如落雨般掉落,他知道他现在有多狼狈,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武装:

“你憎恨我从来都是因为我是个双儿,对吗?”

殷凝看了他几息,笑了,里面竟然有丝苦意:“从来没有一个母亲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出身而讨厌他。”

焦诗寒一愣,殷凝走过来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,她第一次算得上温柔:

“我恨你只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孩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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