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通泠河上,莫名多出一条通体碧绿的船。日光之下,船体是普通江山船的数倍,几乎占据大半个河道。尤其那甲板,更是平整开阔,人若站在船上,当如履平地。
碧船泛着幽光,如同上好的翡翠,静静漂浮在水面上。
有好奇的“同行”或是花客打听这是谁家的船,从哪里悄无声息地驶过来,怎么这么大的船体竟然无人发现。
迎接他们的,是个面色冷峻的玄衣男子。
明明顶着张近似少年的脸,玄衣男子却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息。
“今夜戌时,本船准时招待所有来客,男女不限。紫烟姑娘请战通泠河所有姑娘,新任花魁,非紫烟姑娘莫属。”
他话音刚落,前来打听的龟公老鸨们发出嘘声。
“吆?这是哪路神仙?张口就来。给我们看一下嘛,倒看长得怎么样。”
“口气挺大,就怕没有真材实料。”说到真材实料四个字,那人露出淫_邪浪笑。
还有那低声交头接耳的,“是不是背后有金主撑腰?你见过这么大的船吗?啧啧!”
“想想也知道有金主,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靠自己办下这么气派的船?想知道人家有没有真材实料,晚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?就是不知道登船得出多少银钱。”
按照通泠河惯例,登船先得花上一笔银子。上了船后,愿意点哪位姑娘,则又是另外一笔开销。
“通泠河上有人公开争当花魁,今晚戌时款待来客。”的消息不胫而走,周围有钱没钱的花客一个个摩拳擦掌,就等着凑这场必然盛大的热闹。
日沉西山,通泠河上弹唱声、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。
曲冰饮一口手中的暖茶,将目光从围拢过来的江山船上收回。
“噔”,茶杯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。曲冰起身,时间差不多了。
戌时,宽阔的甲板上挤满了人,已停止接收新的来客。同行之间互递心有灵犀的眼神,花客们寒暄近况,讨论哪些新来的姑娘“颇有点意思”。临时请来的渔家女穿着一水儿的天青色襦裙,在人群中端茶递酒。
登船须出的银钱不少,同行为了“刺探敌情”,咬牙也会出上一笔。花客们一见这船不仅体积巨大,而且热闹非凡,哪里肯放过机会?
“嘿!花魁呢?怎么还不出来?莫不是看人多,怕羞躲起来了?”有那两口小酒下肚就开始扯开嗓子吆喝起哄的。
“瞧把你猴急的,美人当然要准备下,准备好了才好出来见人。”自诩有几分风流的花客眼波流转,摇头晃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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