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对方对他做了什么,此时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无,身着黑衣的裴二,喉咙里不住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呵气声。
充血的双眸瞪得大大的,似是在怨恨诅咒一般。
可对于他的不甘,裴衍之从头至尾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的波动。
“留你一条性命是看在裴一的面子上,你的武功我就拿走了,毕竟……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。”
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烂泥一般的裴二,裴衍之就好像看到两人初次见面时,那个跪在他的脚边,哀求他行行好给他点吃食的小乞丐。
他自问待他不薄,可或许,人跟人就是不同的。
听到江湖上沸沸扬扬的消息,裴一就能第一时间来到辟日教,坦言无论如何都要追随他,而裴二就能摸到他与不二楼来往的信件,第一时间选择背叛他。
其实他已经给了他很多机会,甚至还放任他逃了好几百里路……
只可惜,好几百里,裴二连愧疚地回头看一眼辟日教的方向都没有。
裴衍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。
看着他完好无损的双腿,仍在地上不住抽搐的裴二霎时间眼睛瞪得更大了,碍于身体,最终只望着裴衍之远去的背影,用尽浑身力气地喊了声凄厉的“啊”。
谁也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的裴二的心中到底是懊悔还是怨恨的。
裴衍之就更不在意了。
待裴衍之回到辟日山时,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了。
仲秋的夜,更深露重。
望着跪在槐树下,头发包括衣摆都被露水浸湿,沉默寡言的裴一。
裴衍之脚步未停,仅在路过对方之时,丢下了一句,“回去吧,裴二以后如何,就看他自己造化了……”
“多谢,庄主。”
裴一声音嘶哑地说完这一段话后,整个人便立刻深深叩了下,额头重重砸在了面前的青石砖地面上,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来。
叩下来的一瞬,一滴眼泪自男子的眼中落下,掉进青石板的缝隙当中,很快消失不见。
接下来几日乔桥都没看见裴二在她的面前出现过,但因为对这个人观感不好,她也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。
倒是裴一眼中偶尔闪过的落寞,叫乔桥觉得裴二或许仍走了原著的老路,她这只小蝴蝶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,既然做了选择,那么不管有什么下场都算是这人咎由自取,怨不得人了。
天气一日寒过一日。
辟日教中,乔桥天天被裴衍之带着吃吃喝喝、玩玩乐乐,日子简直逍遥上天。
尤其是看见乔桥连睡觉都翘着的嘴角,时常叫裴衍之的心头升起一股,不报仇不怨恨,就这么一直跟乔桥过下去也不错的念头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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