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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午后被召离开,依然是以婕妤顾琉珠的名义。从前被召后回来,琳琅还会强颜欢笑,不想叫夫君孩子觉察她的异常,不想叫他们为她担心。但今日,她实是倦极了,身心皆倦,倦到无力去维系表面的平静,深深的倦乏感,透入了她的骨子里,莫说笑颜,就连寻常言语,她也似无力启齿道出。

这样反常的倦怠与沉默,自是逃不过夫君的眼睛。似一直在庭中等她归来的夫君,见她刚走进棠梨殿,便快步迎上前来。他像有话想要问她,但在走近前、望清她面上神色的一瞬,那话又滞在了唇际,微一静后,轻抚她的脸颊,关心问道:“……有谁,为难你了吗?”

心神倦怠的琳琅,都没有注意到夫君的这句问话里,并没有提及顾琉珠。她将脸颊靠在夫君温柔的手掌中,垂着眼睫,轻轻地道:“琉珠妹妹没有为难我,是我自己身子虚,今日游乐,有些累着了。”

她微哑的嗓音轻低,若游丝无力,如不留神倾听,几要听不分明,“你和阿慕先用晚膳吧,不必等我一起,我想好好休息一会儿。”

琳琅说罢后,只身向寝殿走去,不知在她身后的夫君,神色在渐沉的夜色中,亦愈发幽沉,素来平静的眸光,此刻在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时,隐忧难掩,深重的忧虑,在颜昀心底,如夜色越来越浓。

愈浓夜色,渐将并未燃灯的寝殿,全然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。琳琅起先在不见五指的暗色里,还寂然想着沉重心事,但渐渐,她的神思越发昏沉,什么也无法专心思考,人在黑暗中如晕眩般睡去,陷入了无知觉的昏沉里。

因等待许久,依然不见妻子起身,心忧的颜昀,擎灯轻步走进寝殿榻旁察看,见昏睡的妻子,面上隐有病态的潮|红,登时心中一惊。他伸手触去,感觉妻子额颊烫热,猜她这是忽起高热,忙让人去请太医过来。

等来太医诊看,又忙着煎药,小心喂昏睡的妻子服下,再将担心母亲的孩子,劝去睡后,已近夜半时分了。颜昀令侍从自去歇息,将毛巾浸入盆内凉水中,准备帮正高热昏睡的妻子,拭身降温。

然将凉毛巾拧好,一手也将妻子衣裳,轻轻解开时,预备擦拭的手,却僵停在半空。颜昀知道他与妻子,昨夜是有些忘情,但再怎么忘情,他也体念着妻子身体,应不致在她身上留痕如此的。不致如此多,也不致不知轻重,令有些地方,留痕过深了。

还是说,因昨夜妻子主动热烈,他真就忘情至此,忘情到有些不知轻重了……颜昀一边心存疑虑地想着,一边继续向下解衣,手又不由僵住,只见妻子双膝微有青肿,有明显的抹过药膏的痕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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