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石电光之间,这群谋士已经把“让小郎君失宠的一百二十种方式”都过了一遍。
意识到陈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,想对付小郎君只能物理消灭之后,这几人都有点蔫儿了。
谢青鹤才拱手施礼,客气地问道:“先生们酒醒了吗?”
这话问得挺羞辱,偏偏小郎君态度又那么诚恳,让人听不出到底是关心还是讽刺。
白芝凤打了个圆场:“天寒地冻,不若堂上细说?”
沈俣脾气暴躁归暴躁,这种场合也没有显出不耐烦,更没有故意在白芝凤和安莹跟前彰显青州府权威的想法。白芝凤没多久就会离开,安莹是带兵的,青州府没必要与他们争权夺利。
府衙都有决案的权力和义务,青州府还顾不上这一块,也没有准备好接受百姓状告的地方。
沈俣直接把所有人都带进了原来尚书府的大堂。
这地方占地宽绰,沈俣认为保持温度太费柴火木炭,并未启用此处。
沈俣使人把这地方临时收拾出来,只在席上摆了坐具,角落里负责记录的文书才有一张书案,看上去就像是家主人在接待不速之客,倒没有多少审决命案的气氛。
各方落座之后,沈俣问道:“我尚不知道前因后果。”
任何事情率先叙述都可以取得先入为主的印象,然而,白芝凤坐在这里,就不大可能让任何人信口雌黄。于是安莹也懒得去抢这个先机,以免让外人觉得自己理亏,只管坐在一边保持微笑。
白芝凤看了身边几个谋士一眼。那几个原本还满腔愤怒的谋士,现在也还蔫儿着。
沈俣皱眉道:“安将军可有教我?”
这几位谋士都是当事人,可他们昨天都喝多了,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临时被叫起来,说范桢在路上被冻死了,他们就算能推算出前因后果,推敲出来的事能拿出来说吗?
反倒是不在现场的安莹掌握了一手情报却又闭口不言,沈俣觉得他甚为装逼,方才点名问他。
“今日得报,说有人冻毙街头,又说是东楼嘉宾……”安莹才肯开口说案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