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忘记了。”谢青鹤记性极好,入魔无数次都记得现世里的一切,伏传却没有他这样绝不混淆的知觉,有过入魔的数十年经历,之前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,“我与你回山时,曾给师父冻了一杯甜梨浆,你还告诉我,师父不吃甜。”
伏传这才想起旧事,傻傻地说:“对。你给师父喝了甜梨浆,师父还把你给他的杯子放在茶桌深处,深怕被人碰着,不小心就摔坏了——他不生气,还把杯子收藏起来了。”
“师父不对我赔罪,因为我生气了会叫他知道。你生气了会怪罪我么?”谢青鹤问。
伏传想了想,说:“可我没有生气啊。”
谢青鹤轻轻摩挲他的后颈,无奈地笑了笑。
伏传还挺伤心,小胳膊搂住他,眼眶有些湿润:“我生气了也会发脾气的。我也砸过大师兄的东西,对大师兄顶嘴。平时我没有生气的时候,大师兄就不能对我说这句话。”
他越往深里想,越觉得生气:“我生气的时候,大师兄也没有这么让着我啊。那时候我跪着求大师兄饶了我,大师兄还说,活该你被我抓住了小辫子,就是故意叫你搬下山去——那时候也没让着我一点点。”
谢青鹤看着他还有点肿的小胖手捏着指头,搭着小师弟委屈的奶音,莫名有点想笑。
“对不起么。”谢青鹤不想跟小师弟讲道理,他就想宠一宠小师弟。
气得伏传瞪着他:“说了不许赔罪。”
谢青鹤捏住他的胖手,笑道:“那你现在这个样子,我除了想咬一咬你的小脸蛋,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……小师弟,你该照一照镜子。你这个小模样……师哥只想一辈子哄着你,宠着你,若是说心悦你,心爱你,实在……”
伏传也有点不好意思了:“我不是让你说甜话。你怎么老觉得我那样。”
小师弟不许赔罪,不许说对不起,谢青鹤就摸摸他的脸蛋,亲了亲他。
两人亲来亲去,年纪都挺小,谁也没有绮念春思。谢青鹤依然很挂念小师弟对此世父母的想法,伏传与他太过熟悉默契,见他眼神微沉,就知道他心里放不下,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说清楚。
“此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事。”伏传依然挨在谢青鹤怀里,“大师兄想知道,我就现想一想。”
谢青鹤低头亲他:“乖。”
伏传真就在慢慢地考虑,他捏着谢青鹤的大拇指,无意识地晃了十七八下,才慢慢地说:“我曾对大师兄说过,不想再入世,与人亲爱,受死别之苦。以我想来,就是值得,或是不值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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