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些什么鬼人!全都不按常理出牌!
谢青鹤向陈起请求拜师,也是临时起意,这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。话说到这里了,顺口问一问罢了。他如今被困在陈起的院子里,跟后宅不好往来,素姑也出不了门,处境比较艰难。
如果能顺利拜师,那师父就是他的人,现成的臂膀。
就算他年纪小,可陈起伤了蛋蛋不能再生育,光凭“独子”二字,就能让不少人对他死心塌地。
这事不成,谢青鹤也不是很遗憾。说不得师父明天就来接管了陈起的皮囊,整天琢磨讨好陈起或是造反,其实都没什么必要。能在陈起这里解决掉洗澡和素姑流泪的问题,谢青鹤就算功德圆满。
夏赏这时候才把解肉刀送了上来,陈起坐起来,跟儿子一起切肉吃。
父子俩互相不了解,陈起没什么话题,谢青鹤也不想讨好他,两人就一起吃东西,只听见陈起吧唧吧唧的声音。吃到半饱,陈起突然发现儿子解肉的手法非常干净优雅,他想起初见姜夫人时,姜夫人那看上去就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衣食起居,问道:“夫人教你吃肉?”
谢青鹤刷刷刷将盘子里的肉解开,撒上一些粗盐——这时候还没有精盐——与陈起换了盘子。
陈起满意地吃儿子“孝敬”的羊肉。
谢青鹤则说:“儿会吃奶,就会吃肉,何用阿母教授?”
陈起想问的是手法,被谢青鹤绕开话题,他觉得自己听懂了儿子的“投诚”之意。
——切肉的手法是细枝末节。人天生就会吃肉,人活着的欲望就是吃肉,谁给他吃肉,他就跟谁。怎么吃,用什么方式吃,重要吗?
这让陈起隐约有了一种压服了姜夫人,从她手里夺走了儿子的刺激感。
有奶就是娘,有肉就是爹。孩子长大了,总要断奶。可人能断了肉吗?跟爹亲才有前途。
陈起非常满意。
姜氏养了几年的孩子,老子几天就笼络住了。因为,老子是他爹!
这一层“父子”关系的意识,悄无声息地深植入陈起的念头中。
若是儿子大了,当爹的理所当然要索取儿子的孝敬,压榨儿子的余力。现在儿子才这么小小的一个,能有什么可图谋压榨的?压着他天天给自己洗胡子吗?正该是老子栽培扶养儿子的时候。
陈起吃了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羊肉,问道:“你可有什么想要的?老子给你找。”
谢青鹤指了指桌上的牛骨汤,吩咐夏赏:“切些肉,煮些菜,给我的保姆姑姑送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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