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景给他泡了茶,跪在他的身后,用毛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长发,小声说发生过的事。
事情很简单。
下坡往南一条小巷里有一户做豆腐的人家,家里有个刚五岁的小男娃,附近没有适龄的玩伴,他通常都是自己玩。附近街坊都相识,家长忙着做生意,也放心让他到处跑。
这小男娃喜欢到坡上玩,舒景整天没事就坐在门口发呆,一来二去就跟那小男娃熟悉起来。
没多久,小男娃手里总是有各色糖果,还分了一块冬瓜糖给舒景吃。
舒景也没多想。男娃总是比女娃更受宠爱,得到糖果的机会也更多。再是贫苦的人家,也会尽力给男娃吃好穿好。吃了男娃给的冬瓜糖,舒景投桃报李,专门去买了些孩子爱吃的糖块,打算等那男娃来的时候分给他吃。
哪晓得这糖才分了出去没两天,街角篾条店的老板趁空来了,倚在门口跟舒景挤眉弄眼。
“他说,你也好这个?弄上几个小崽子了?”舒景低声说。
谢青鹤喝茶的动作顿了顿,问道:“他弄了几个?”
“很多。他说他都记不清了。据他所说,他十六岁成亲,十七岁有了大儿子,二十岁那年,他发现自己原来不是有问题,而是不喜欢成年女子。他喜欢小孩,特别是小男孩。自己的儿子舍不得动,他就去逗姨姐的儿子。”舒景不敢省略这些往事。他杀的人若不罪大恶极,他怕谢青鹤不肯饶他。
“他姨姐的儿子比他儿子大一岁,刚刚会走路。姨姐带着儿子到他家玩,他的妻子和姨姐一起晒咸菜,他就把姨姐的儿子骗出门去,抱到拐角处……事后就埋在那边林子里。”舒景指了指院子外边,小院地方比较偏僻,再往东走就是成片的树林,没什么人居住。
“姨姐只当儿子走丢了,或是被拍花子带走了,从没怀疑过他。”舒景说。
“这些年他只骗四五岁的孩子,爱哭闹爱说话的都被他杀了,傻一些闷一些家里没人管的,他就留下来多玩几次。他还给奴指了下面裁缝铺的二儿子,小时候也被他欺负过,非但没有告发他,这么多年了,他还常常欺负人家,去铺子里顺个布头,拿些针线,那人也不敢吭声。”
谢青鹤又问道:“他杀了这么多人,为何要来找你坦诚?”
舒景被问得一愣,半晌才说:“以奴愚见,他大概……就是想炫耀一番。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,非常自豪。而且,他希望奴和他一起。”
谢青鹤见惯了各种十恶不赦的变态,闻言也有点懵:“他不是只喜欢小男孩?”
“他的意思是,让奴和他一起,再……找那小孩。三个人,一起。”舒景磕磕巴巴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