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家显得没事干的邻居就搬着小板凳,坐在门口数人家搬了多少东西进门,猜测彩绸扎上的盒子箱子里装的是什么:“这么大一包,搬着这么轻,我看是棉花。”“也可能是纱布。”“这个重,小盒子,啧啧,说不得是钱匣子!”
……
院子里,庄彤、贺静与原时安,都围坐在席上,与谢青鹤说话。
坐席是新买的,坐具也不够,谢青鹤坐了一张,先来的庄彤坐了一张,贺静和原时安就只轮得到两张坐垫。避在屋内的蒋二娘有些着急,觉得招待不周很丢脸,悄悄安排舒景搬了两张小茶几,放在贺静和原时安身边,让他俩稍微倚靠,充作凭几之用。
哪晓得那两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埋头写字作画,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坐的是什么。
搬进来的礼物都放在门口,谢青鹤不许拆。
他的原话是:“岂有无功受禄的道理?就说是束脩,也得看看是否有师徒缘分。”
所以,贺静和原时安就现场考试,由谢青鹤来决定缘分深浅。贺静要学画,原时安想学字,两个人都是做好了准备的,原本带了旧作来给谢青鹤看,谢青鹤不认,就要现场书画。
庄彤坐在谢青鹤身边,服侍茶水,闲聊了几句:“父亲背上旧患好了许多,这两日都没有再揉药油,说是千恩万谢康健之德,等先生这处安置好了,他再提上拜谢的礼物,与刘先生前来拜访。”
这就是问什么时候方便了。谢青鹤笑道:“好啊,扫榻以待么。哪一日都方便。礼物就不必带了,我这里什么都不缺,他老人家今天提来,改日我还得再给他提回去。”
谢青鹤客气说不要带,庄老先生登门也不可能真的不带礼物,庄彤就是陪着打个哈哈。
早在贺静和原时安来之前,谢青鹤就指导庄彤习练了今日的功夫,打了个岔过去,谢青鹤又摸了摸庄彤的脉象,问他起居饮食,说:“明日也是个好天气。仍是日升之时,你不必乘车,直接从家中走到我这里来,吃了午饭再回去。”
庄彤当务之急就是养身治病,其他的都可放下。今日已经耽误了学中授课,看样子明天也要放了学生的鸽子,他想着回家跟父亲商量暂时把课停了,嘴里恭恭敬敬地答应:“是。要叨扰先生了。”
原时安写字比较快,很快一幅字就写完了,送到谢青鹤手里。
“原公子书法筋骨匀亭,开阖间法度井然,开蒙时当有名师指教,功力不浅。”谢青鹤将那副字放在面前茶桌上,并不怎么爱惜,“不过,有些年没好好写字了吧?”
原时安被夸了两句,脸上也有些矜持的笑意,哪晓得谢青鹤说话毫不客气,转头就喷。
“有名师开蒙,原公子的书法是入了门的,照着旧学慢慢习练就是了。每日练上半个时辰,功夫自然就到了。”谢青鹤将那副字还给他,态度很明显,这个徒弟他不肯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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