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两日,说不得要借一辆车。”谢青鹤说。
庄彤连忙说:“这就让门下去套。”
谢青鹤已经把毛笔放进了笔洗,习惯地清洗干净,说:“暂时不必。搬家时用一用。”
庄彤就说:“我将此事告知门下,留下车马,先生要用时只管吩咐门房,马上就能带走。”
这就很懂事。谢青鹤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,说:“那我就先走了。也不必送,你才收功不久,身体虚弱,在屋内避风躲上半刻钟。常来常往的不讲究这点儿礼数,明儿见吧。”
庄彤再三拜谢,还是送到了屋门口,一揖到地:“先生慢走。”
绊儿领着谢青鹤出门,走出长生园就有点气鼓鼓的。
谢青鹤问他:“为何生气?”
绊儿不吭气。
谢青鹤就不再问了。
轮到绊儿忍不住了,问道:“先生叫我研墨,又嫌我研的墨不好。真的不好么?”
谢青鹤很意外地问:“你觉得很好吗?”
绊儿露出一个不服气的表情。
“你研墨时不专心,竖起耳朵听我与庄彤说话,还抬头看我到底指了庄彤身上哪个地方。你好奇我教给他什么东西,心底也有些想学。所以,研墨时三心二意,墨汁浓淡不一,时粘时稀。你是不是觉得你研墨多年早已手熟?旁人用你的墨或许是看不出好坏,我比较挑剔。”谢青鹤说。
绊儿被说得小脸通红,低着头只管领路,不再与谢青鹤抗辩。
走到门口,谢青鹤正要离开,绊儿突然跪下磕头,说:“多谢先生教我。绊儿以后必专心一事,不敢三心两意。”
谢青鹤也没想到他来这一出,微微点头之后,方才带着舒景离开。
贺静与原时安宿醉方醒,刚来庄园上学,恰好遇见了这一幕,与谢青鹤擦肩而过。待谢青鹤走得远了,贺静才上前询问绊儿:“这就是昨儿先生宴请的那一位?留宿了?现在才走?”
绊儿摇头说:“不是呢。昨天吃了酒就回去了,今天是来给少爷上课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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