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舔舔嘴唇,微微眯起眼睛,又从麻辣烫想到了厉行。和师兄相处,他常感到卑微和患得患失。师兄明知林照爱欺负人,却还是与其相交甚笃。而和厉行在一起时,就很轻松。想到最后,他都不知该想谁好了,还是想麻辣烫吧。
星云般难以名状的色彩掠过眼前,恍惚之后,已经回到熟悉的寝室。
此时是深夜,厉行打开台灯,捡起散落在地的内~裤、T恤穿好。脚底一硬,原来是欧阳豆已经干掉的隐形眼镜。
地上还有一身衣服,是何须归穿过的。厉行把它们收进衣柜,心里有几分失落:何黑户回家了,不再需要他的照料。也许是因为,二人都有着某种刻在骨子里的孤独感,他很享受照顾别人的感觉,尤其是照顾何须归。
兀自出神之际,欧阳豆在身后说:“怎么像做梦似的……老舅,这石头放哪?”
“先搁在阳台吧。”
因为“时差”,二人都很兴奋,躺在床上聊创业致富。还异想天开,提前幻想有钱以后的生活。欧阳豆犯了愁:“哎呀,你说我是开法拉利呢,还是开兰博基尼?再给我爸找个嫩模……我有钱了,那我儿子就是富二代,会不会变成纨绔子弟?教育问题得好好抓。”
“醒醒,你连对象都没有。”厉行翻个身,趴在枕头上。这一个多月来,何须归一直睡他的床,枕上还残存几缕幽香。
“老舅?你还醒着吗?”
他回过神来:“干嘛?”
“你有点心不在焉啊!在想何少侠吗?”
“没有。”被猜中心事,他莫名有些焦躁,说了谎。
“你们该不会是,吃肯德基吃出基情来了?虽然他留着女神的发型,却是个纯爷们儿啊。一起洗澡的时候,我注意了一下,没你大,比我大。”
“我没注意过。困了,睡觉。”他用力翻腾一下,把薄被蒙在头上。他当然注意过,男生从小到大都有一项重要的课余活动:比大小。他睡意全无,玩了会儿手机,又去翻看自己借给何须归的那部。
列表中,仅有两个好友和几个美食公众号,但自己还是被置顶了。他想了想,给自己发了条消息:“厉哥,你在干吗?”
随后,抓过自己手机回复:“我这里是半夜,所以要睡觉了啊,你呢?”
“刚吃过午饭。”
“找我有事吗,刚分开就想我啦?”
“有一丢丢。”
一人分饰两角聊了几句,他成功把自己恶心到了,一边骂自己变态,一边沉入梦乡。
翌日,从密室逃脱帮忙回来,厉行在篮球场跟几个不认识的学生打球到很晚。欧阳豆回家了,他本来也想回去,但听姐夫说今晚亲戚聚餐,他便找个由头回了学校,免得因为“命太硬”而克到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