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除了吐糟与嫌弃外,其余众人瞧见这一幕,定是紧张得心脏都要蹦跶出来了,唯有卫臻,心中还是稍稍踏实的,可纵使心里清如明镜,身处在这样的气氛中,依然是高高提着一口气,生怕徒生其他变故。
却说,四个女使将软塌轻轻落地,随即,同时跪下,朝着最上首的元帝磕头拜见,只嘴里却一言未发。
榻上的人似乎还一直未醒,一动未动,姿势却慵懒至极。
至于那四女使,虽跪拜,嘴里却没有发出半个声音。
大殿里,众人你悄悄我,我悄悄你,是无一人敢随意出声。
卫臻坐在孟嫔身旁,悄悄看了孟嫔一眼,只见孟嫔眉头轻蹙,她视线一转,隔着长长的距离,朝着最上首,九五至尊那个宝座上看去,只见宝座上的元帝此时面色深沉,如深渊里的暗涌似的,深不见底。
上辈子卫臻与元帝打过几回交道,深知,此乃风雨欲来的前奏。
任谁敢当着满朝文武,及满朝文武的家眷的面对陛下如此不敬,那人脑袋一准便掉了无数回了,可如今,纵使元帝脸色发沉,却依然隐忍未发,直到——
太子元翎背着手,一步一步踱步到了软塌跟前,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软塌上酣睡的人,正欲将人唤醒,不想,此时,从高座上传来一道略微威严的声音,元帝忽然呵斥一声:“太子勿动,朕倒要好生瞧瞧,瞧瞧这世子苏能睡到何时!”
元帝一字一句说着,声音透着一股威慑森严。
大殿两旁的所有人人人自危。
就这样对峙片刻,直到大俞有名的谏臣大理寺少卿陈大人陈海忽然起身冲元帝劝谏道:“陛下,这西凉小儿胆大包天,竟敢蔑视皇族,藐视圣驾,实乃大不敬之罪,陛下岂能容此小儿在大殿上撒野放肆。”
说着,陈大人怒气一起,大手一挥,直接指着软塌上依旧沉睡的人,只一字一句质问道:“这究竟是此小儿狂妄,还是千里之外咱们那位军威赫赫的西凉王狂妄,竟狂妄到连陛下都丝毫不放在眼里,依臣看,有些人多年来远离朝堂,远离陛下,远离大俞,人野了,心也早野了,陛下,您可不要挥之忘之,您可得时时掂量啊!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