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冲念雪摆了摆手,直直看向那刘土根,非但没有追究他的过错,反而乘胜追击道:“你说,今日是阮姨娘勾引你,那么,你们二人今日可已行了苟、且之事儿?”
“不曾,不曾。”刘土根抹了抹汗,忙道:“这不小的正被姨娘勾引之时,老爷及时赶到,解救了小的。”
话音一落,殷氏忽而冷笑,正欲抬手唤人,这时,坐在身旁的冉氏忽而用力往小几上一拍,朝着那刘土根喝斥一声道:“混账东西,真是满嘴胡言乱语,阮姨娘可是个有身子的人,便是再如何糊涂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干下此等糊涂事儿,好你个刘土根,你当着太太的面,竟敢如此鬼话连篇,你是活腻歪了不成,太太仁厚,向来不喜打罚下人,我的脾气可没那么好,刘土根,你若再左右言其他,不如实回话,我可自有法子收拾你。”
说罢,只蹭地一下起身,抬眼冲殷氏道:“太太,对付这等刁奴,不赏他几板子吃他是不会老实的,妾这便命人将人拖下去,且先下他一层皮,再不老实,便将手脚都卸了罢!”
冉氏面上温柔如水,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。
刘土根下了一大跳,只拼命磕头喊冤。
冉氏转身,双眼如利剑一般射向刘土根,一字一句道:“你还冤,阮姨娘不比你冤?你即便要编谎言好歹也编个像样的谎言罢,一个有了身子的主子冒险勾引你,呵,这话说出来,你以为卫家全府上下的主子都是愚昧无知,任人唬弄的不成,你今儿个若是不说出个章程来,今儿个甭想竖着出府,非但是你,就连你们老刘家的一个个也甭想好过!”
冉氏满腔愤怒。
可话里话外却依稀带着难以令人察觉的提点跟威胁。
听了冉氏这番话,刘土根顿时懵了一阵,他是又懵又惊又怕,他千算万算,没有算到阮氏有孕一事儿,听到这里,抬眼看着冉氏那眼神,刘土根脸色一变,浑身止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,见上头三位主子齐刷刷的看着他,面带冷意,尤其是那位冉姨娘,她双眼微眯,里头寒光渐露,刘土根身子一抖,只踟蹰犹豫了良久,终于心下一横,只咬牙一脸痛苦悲愤道:“其实,其实阮姨娘肚子里的娃是小的的,如今既然到了这般田地,我也不再辩解了,我全都招供了,横竖要死……咱们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块,要杀要剐,你们给个痛快就是了。”
刘土根态度忽然来了个大转变,说完,整个身板一跌,全身发软瘫痪在地上,整个人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似的,整个人就如同奔赴刑场的杀头犯,浑身死气沉沉,没有了半点之前的激动满满的求生欲。
对方的转变太快,也太过令人意外。
而到了这里,如论之后殷氏、冉氏如何开口审问,只一口咬定阮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,今儿个两人通奸是事实,除此以外,一个多字多不再多说,一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意味。
事情进展到这里,俨然已经步入了僵局。
屋子里又是一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,冉氏忽而抬头看着殷氏道:“太太,我看这狗奴才太过嚣张嘴硬,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会说实话的,您看——”顿了顿,又抬眼往刘土根身上瞧了一眼,迟疑道:“不过瞧那狗奴才那样子,即便将人打死怕也审不出个什么章程来,他说的该不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