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漱完,又换回了一身轻便些的衣裳,春生仍觉得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。
那沈毅堂向来是个瑕疵必报的性子,如今明显是在老虎屁股上拔了毛,若说按着他以往的做派,怕是早就被他给“碎尸万段”了罢。
然而,这一遭,其实比起来,并不算什么。
真正令春生心慌的,其实,乃是——
她这一连着搬来静园有好几日了,若是他怒火冲天的冲着她发火发怒,或者更有甚者便是冲着她发泄下,许是心中都会觉得松懈一口气的。
然而,却并没有。
一直相安无事。
然而,越是这般相安无事,才越会叫人心中彷徨,一个人在如何变化,骨子里带来的东西,却是不会轻易改变的。
沈毅堂虽瞧着冷漠暴敛了许多,然而,几日下来,其实春生却始终觉得,还是曾经的那个熟悉的他,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。
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,在折磨着她罢了。
春生躺在床榻上,想着这几日与那沈毅堂奇怪的相处方式,一时,便又想到着今日里收到的那一封信。
从元陵寄来的,只说二伯的事儿沈家已经不计较了,但是不知缘何,人却依然收押在牢中,还未被放出来,衙门说辞含糊不清,一时便又投奔无门,这才立即又写了信过来,寻求三房的帮助。
春生心中便有些复杂。
一时,胡乱想着,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她向来是午歇的习惯的,许是,这几夜晚上睡得并不安稳,这一歇,便睡得有些沉。
待醒时,便发觉天色已经有些暗了。
春生一睁眼,一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,只觉得喉咙里有些干,只轻声的唤了一声:“素素···”
话音一出口,便觉得嗓子有些哑。
一动,便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儿,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发冷汗,手脚有些冰凉,人有些恶心犯晕。
春生只含含糊糊的道了声:“水···”
身子往后靠着,便微微一紧。
只觉得躺到了一个结实宽阔的怀中,这才发觉腰身被一道结实的臂膀给箍住了。
春生吃了一惊,只彻底的醒悟了过来。
她觉得身子酸痛不已,小腹不断地往下坠,又察觉身下亵裤上有些粘稠,按着以往的习性,便知该是小日子来了。
小日子来的头一日,乃是每月最难熬的一日,腹痛不已。
春生觉得浑身只有些难受,可是,此刻却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。
原来沈毅堂此番亦是睡着了,睡得极沉,好像还是这两年以来,睡得最深的一回。
头几夜,不知为何,仍是有些不真实,夜夜睁着眼,合不了眼,就那般睁着眼瞧着,直到了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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