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生由着后门慢慢地转进院子里的,许是因着大夏天,天气闷热得紧,又许是因着主子爷这段时日不在院子里,只觉得里头静悄悄地,过道上竟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。
春生手里抱着个包袱,专门挑着遮阴的地方走着,从后门直接拐进了下人们住的院子,想着将东西放好了,洗漱好,换身衣裳便得去与归莎姐姐知会一声,恰好在拐角处看到了从前门惊慌失措跑回来的小香桃,只见她一边跑着一边还时不时的回头瞧着,好像身后有谁在追赶着似的。
半晌,见身后并无人追来,只喘着粗气停在了原地,双手不断拍打着胸口顺气,少顷,又是跺脚,又是伸手捂着脸,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肉乎乎的脸上泛红了一片。
春生走近了,一时,也并未曾察觉。
嘴里还噘着嘴骂骂咧咧着:“呜···骗子···大骗子···再也不吃你的点心了···”
一松手,见春生的脸猛地出现在眼前,只吓得差点摔了个跟头,亏得春生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,只似笑非笑的问着:“怎么,你们家杨哥哥这回又如何惹着你呢···”
哪知,这一回,眼前这小妮子听到,非但没有如往常那般咬牙切齿的逮着放肆数落一顿,反倒是神色忸怩的看着春生,嘴里道着:“他···他···他···我往后再也不理他了···”
说着便捂着脸跑到了房里一把将被子掀开,将脑袋埋了进去。
瞧得春生是一愣一愣的。
半晌,却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。
哎,那一对活宝,一时相像不出,杨大那般正经的人,与傻乎乎的香桃,他们两个处在一块儿将会是怎样一副画面。
春生洗漱后,换了一身衣裳,到前院寻了归莎姐姐,却一时未曾寻到人,倒是出来的时候,听到在假山那头有人在说话,只具体说的什么,一时影影绰绰的听不大真切,恍然间似乎听到了她的名字。
春生一愣。
不由停住了步子,站在假山这头,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瞧,却见那边站着两个人,话儿似乎讲完了,背对着这人一时未曾瞧清楚面相,只四处探了一眼,便背对着拐着道儿离去了。
倒是剩下那一人,因是面对着她,虽隔着些距离,她还是瞧清了,乃是那袭云姑娘跟前的银涟。
银涟警醒的四处瞧了一眼,便匆匆地离去了,春生怕半道上遇到,便往反方向走着,脑子里却疑惑着,不知那银涟到底是在与谁偷摸着说话了,显然一副不想让旁人发现的样子,只缘何还提到了她呢?
春生一时想不透里头的章程,却是私底下琢磨着,这往后可得提防着袭云姑娘那头些,她隐约觉得那袭云并不想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纯良,像是上回那个香囊事件,她不过是因着她的吩咐写了几个字而已,结果便闹得人尽皆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