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而捂着帕子指着春生对着那苏氏笑道:“太太,您瞧,果然是个乖觉伶俐的吧。”,一时,便妙趣横生地打断了屋子里的静默,只见那轻舞说着复又看着春生似笑非笑地道:“我起先一眼瞧着便觉得这丫头定是个不凡的,现如今果真是越瞧越喜欢,一看便是讨人稀罕的,这往后定是个有造化的,说不定啊,要不了多久,咱们这屋子里又得添一个座了,那可真好,往后便越来越热闹了。”
关于那院子里的传闻,这轻舞自是有耳闻,她对那个传闻中的小丫头可是有些印象的,忆起那日在书放外亭子里的情形,越想越觉得深信不疑。只这沈家五房,原本还觉得清净,可自打那苏氏回来以后,便觉得看似风平浪静的下边,可却是暗藏汹涌呢。
那苏氏手掌家政大权,行事作派滴水不漏,瞧着是个深藏不露的,绝不是个简单的,哪里有传闻中那个愚蠢肤浅的样子。而那揽月筑里的那位呢,自打入府这么久以来,她今日还是头一回见着,由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,便是对着上头那位也是冷眼相待,一时,只觉得亦是位捉摸不透地。
而自个身旁这位呢,轻舞一时轻笑不语,虽瞧着不言不语地,却绝对不会是个好想与的人。
一个两个三个,皆是瞧不透的人,她乃是一身轻之人,无宠又无势,只身处这深宅大院中的女子,不是想要在这片暗藏汹涌地的是非之地占得一席之地,便是安安分分,守着自个的一亩三分地终老此生,只是,在这勾心斗角宅门深处,哪里就容得下安分守己之人呢,哪个又甘心这般一事无成的终老至死呢。
轻舞不漏痕迹的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,最终只将视线落到了中间尚且还有些青涩稚嫩的身子上,一时眯起了眼,只言笑晏晏起来,顿时觉得顾盼生辉,姿态妩媚动人。
春生听了那轻舞的话只紧咬牙,手指不由握紧了衣角的下摆,不曾搭话。
屋子里因着那轻舞意味深长的一番话,复又静了静,有些事情,大家皆是心知肚明,区别只在于说没说出口罢了。
苏媚初闻言轻轻地瞥了那轻舞一眼,轻舞见状只用帕子捂着嘴,笑模笑样地道:“好了,好了,太太别瞪我了,我这嘴上本就没个栓子的毛病又犯了,我这会子不说话了,总行了吧。”
话毕,便见那苏氏将视线收回了,并未见不快,一旁的袭云若有所思的看了身旁的轻舞一眼,轻舞脸上堆着笑,亦是回望了她一眼,两人同时收回。
苏氏沉吟片刻,只对着春生道:“你起来说话吧。”顿了顿又挑眉道:“听说你字写得不错,过几日府里要为老太爷举办寿宴,届时定会有许多达官贵人过来拜宴,勉不了有些文人雅士,喜爱附庸风雅的夫人小姐到场,现如今我身边正好缺几个伶俐的丫鬟,届时,我跟爷说道一声,征用你几天,这几日你便随着过来帮衬一二吧。”
春生听了只一愣,便是其他人听了,亦是有些吃惊,原以为这苏氏将这丫头唤来是要伺机敲打一番的,却没有想到此番,竟然是要抬举着的意思。大家皆有些吃惊,可是转念一想,随即又有些了然,这苏氏尽管回府了,并掌管着家政大权,可实则与那沈毅堂之间还是存着间隙的,倘若爷果真瞧上了这个小丫头,苏氏非但不阻拦着,反而深明大义的成全,岂不是显得宽容贤惠,大度体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