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那沈毅堂乃世家大族的的公子哥,晋哥儿不过只是沈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乡野家生子,两人身份云泥之别,尊卑有分,便是道一句这样的家生子便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也并不为过。
可是,此刻,却丝毫不见那沈毅堂脸上有任何的不屑,反而与晋哥儿两个相处和睦,看得出来,似乎晋哥儿难得入了他的眼呢。
许是他曾经也有个孩子,若是平安长成也该有这般大了吧,春生心中这样想着,心中一时闪过一丝异样。
春生将茶递给沈毅堂,恭敬的道了声:“爷,您要的茶,小心烫。”
沈毅堂抬眼看了春生一眼,接过吃了一口。
晋哥儿见到春生过来了非常高兴,知道姐姐不会送自己走了,一时便放开了,时而稀罕的指着案桌上的文房四宝问春生这是何物,又拿着手里的九连环让沈毅堂教他玩。
晋哥儿还未曾正经的习字,只林氏闲暇之际拿了笔墨教了练习自己的名字,春生偶尔教着背几首诗词,预备待到了今年下半年或是明年开春在教他,林氏道,晋哥儿现下还小,得有些童趣才好,是以并不曾拘着他,只在为人处世,礼仪尊卑方面多做引导。
此番春生见晋哥儿活跃得厉害,权将书房当做自个家了似地,半点不怕生,缠着自己与那位爷问东问西,新奇的紧,叽叽咋咋地可高兴高兴坏了,她虽知道晋哥儿童真娇憨的的本性,到底怕一时聒噪冲撞了主子,便不漏痕迹的冲晋哥儿使了个眼色,却见平日里一向伶俐的晋哥儿此刻竟然丝毫未曾接受到她的讯息。
反倒是那沈毅堂直直地看了过来,她一眼便望进了他的眼底。
春生脸一红,只连忙低下了头去。
晋哥儿喊了好几句,见那沈毅堂未作回应,一抬头,便见那沈毅堂直直的望着自己的姐姐,眼睛一眨不眨的,晋哥儿随着一同看了看春生,又看了看沈毅堂,歪着脑袋,小脸一阵迷茫。
三个人都未出声,只觉得这一刻书房里的气氛怪异的很。
春生不知为何心下有些发慌,直觉得强压着自己定了定神,只将眼睛抬了抬,张嘴道:“晋哥儿有些不懂事,奴婢怕吵着了爷,现下已到了爷午休的时候了,想必爷身子有些乏了,还是容奴婢将弟弟带下去吧。”
沈毅堂直直看着春生,见她小嘴一张一合的低声说道着什么,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