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警官没有再往学校来过,杜衡老师精神病又严重了,学校风言风语传的厉害。
程景明还是老样子,没事的时候就睡觉,好像永远都在困一样。
春和每天会去收发室问问有没有自己的快件,终于在周五的时候收到了。
半尺见方的箱子,母亲把这些年的信件都寄送了过来。
带回教室的时候,她跟程景明说:“知夏的信,你要看看吗?”
“最后一封……是什么时候?”他问。
春和拆开箱子,从最上面拿出来一个粉色的信封,从里面掏出信纸递给他,“6月27日写的,我七月份才收到,因为忙着期末考,所以考试完才见到信,匆匆一读,觉得都是些琐碎的事就没太在意,隔了好久才回信,如果早知道是最后一封,我……”春和说不下去了,别过头,转了转眼珠,把眼泪转回去,“你要看看吗?没事,没有什么秘密。”
程景明点了点头,接过来,眉头微微蹙着,去看这几张单薄的纸笺。
春和以为他会说些什么,但他只是沉默着。
姐姐:
见字如面。
明明上周才刚刚给你写过信,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。
不知道为什么,最近特别想念你,如果我有钱就好了,这样就可以去看你了。
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,就想和你说说话。
前几天做了一个梦,梦见你结婚的场景,姐夫的脸似乎还很清晰,只是那张脸我却没见过呢!
梦里你穿婚纱真是漂亮,好想亲眼看一次。
如果生了小宝宝,是该叫我姨妈吗?
哎呀,你要是在我面前,一定要骂我了,小小年纪,也不害臊。
真想看你结婚的样子呀,一定特别漂亮。
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男孩子吗?他就住在我家隔壁,今年刚刚搬来。是个成绩不太好的男生,不过了解后却让人觉得敬佩,哪天见面了,我介绍你们认识。
……
“后巷18号,和知夏家挨着吧?”春和坐下来,看着他,想从他脸上看出来一点儿不一样的表情,最后却什么也没看出来。
他只不咸不淡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春和也没逼问,笑了笑,“你去替知夏领衣服那天,说了两句错话,第一句:‘请问沈家裁缝铺在哪儿?’,第二句:‘那女孩儿六月份的时候来这儿定的旗袍,原本说定两个月后来取,可她六月底就死了。’——知夏是七月份死的,而且知夏信上说,来定做旗袍的时候,是你跟着她一起来的,所以你不会不知道裁缝铺在哪儿吧?那天你来来回回在街上转了三趟,是找不到,还是在犹豫?”
程景明看着春和,目光深沉,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,“我可以不回答吗?”
春和点点头,“当然可以,但我随时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