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有说透,但宋秩和戴天帧都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年百戈恐怕是不知内情的。
也不知道他那个做朱茂亲随的表侄儿是怎么跟他说的,年百戈只知道要抓住这次机会,好好表现一下。
年百戈没有害殿下的想法,也不想在宁陵县生什么事儿,因为,年百戈太坦荡了。
无论戴天帧和宋秩说什么,他脸红归脸红,却没有半分心虚。
签名画押时,手都很稳。
以宋秩对年百戈的了解,这人绝对没有那么深的城府,能在知道自己的驿馆要出事的前提下,还能在他们两人面前说得这么有条理。
“他被瞒了。”宋秩道。
戴天帧颔首:“也不奇怪,那等掉脑袋的事儿,大殿下也不会轻易走漏风声。”
朱茂要年百戈做的,就是让仪仗从宁陵县过。
既如此,哪里需要让他知道后头那些要命的内情?
年百戈知道得越多,越容易出状况。
现在这样,若不是戴天帧已然知道朱茂要兴事,便是看出年百戈的主动反常,也寻不到多余的线索。
年百戈之后做的每一件事,肯定都是“好好招待仪仗”。
他用心去做了,府衙能挑出什么毛病来?
宋秩想清楚了这些,交代戴天帧道:“既如此,就让他好好做着,请君入瓮,那瓮总得给他捏出来。”
府衙外,年百戈哼着小曲,坐在街边的面条摊子上,要了一碗。
他大早从宁陵县出发,只将就添了肚子,一路上闻着食盒里的香气,实在馋得厉害。
眼下,事情办成了,他也能放下心来吃上一顿。
如宋秩所言,年家以前还有些家底,要不然,也不会有门路,让他表侄儿当了大殿下的亲随。
贵人跟前做事,可不是谁都能得来的好福气。
也因着有这么一位表亲,年家又掏钱,让年百戈当了驿丞。
有人、有银子,年百戈得过且过,对驿馆的事儿,确实不怎么上心。
可是,前天,年百戈收到了表侄儿的家书。
家书上说,大殿下在年前就被皇上禁足了。
虽是百般想办法,但大殿下别说东山再起,往后恐是一落千丈。
做亲随的自不可能在这个当口上抽身而走,但家里一定要留些仰仗,以后他离京返乡,也能好好过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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