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封这事儿,皇上想做,但得是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先提出来。
这活儿谁来做呢?
要么金太师,要么就是他赵太保,来说这顺了皇上心意的话。
“四公子那儿,哎!”赵太保道,“皇上,臣知道,作为父亲,对儿女都会有所偏爱,嘴上说一碗水端平,但确实端不平。
四公子小时候不在您身边,一直长在霍家,又没有母亲养育,您心里不忍,也怜惜,这些年对他格外照顾、偏爱。
人之常情,可这种偏爱,确实名不正言不顺。
其他殿下、尤其是二殿下,当时各种不服气,四公子受’无妄之灾‘,兄弟关系……”
皇上抬手,示意赵太保停一停:“是朕不想认儿子?底下官员们不清楚,太保、你们几位老大人是知情的,是以骁倔脾气不肯认朕这个父亲!”
赵太保道:“四公子不愿意再添个不相干的母亲,皇上,那就添个相干的、记在嫡母名下。”
“俞氏?”皇上冷哼。
赵太保接了话:“早亡的皇子妃。”
皇上微微挑眉,沉沉看着赵太保,半晌,道:“老大人怎么会有这个念头?”
“生母认不了,不相干的又不行,也就只能这么折中了,”赵太保道,“要不然,老臣也想不出办法了。”
皇上坐直了身子,又问:“太保如此看好以骁?记在嫡母名下,却不坐朕这把椅子,他的日子可不比现在轻松。”
赵太保笑了起来:“皇上还是心疼四公子的,若四公子无心大统,皇上宁可不认儿子、也不想让他架在火上。”
闻言,皇上长叹了一口气。
沉默了一阵,皇上才缓缓开口:“不瞒太保,朕也在反思,就像太保刚才说的,前些年,朕一味偏着他,对他不是好事,是朕思虑不周。”
赵太保垂着眼帘附和一声。
“既说到了这儿,朕也和老大人说几句心里话,”皇上叹着道,“之前以骁那无状性子,朕都头痛。
古话说’儿女都是债‘,他故意气朕,朕就当还债,这也没什么,谁叫朕就是欠了他呢?
可天下百姓不欠他,他那等脾气若记在嫡母名下,被有心人推着走,对他是折磨,对江山百姓亦是折磨。
朕不敢、也不会让他有那样的身份。
那不止是害他,更是再害朕的百姓!
这一年,朕欣喜以骁的变化,真是长大了啊,虽然还是变着法子拿话刺朕,可做事有章法,跟着你们这些老臣,他学到东西了。
朕有时候也会想,如此下去,后继有人。
只是、只是以骁没有争一争的想法,他看不上这把椅子,那朕硬把他按在椅子上……
朕安排了他的人生,让他记在霍家,让他入宫,让他做桓儿伴读,让这让那,他马上就要及冠了,二十年来,唯一依他心意、而不是朕’让‘的,只有娶温宴,朕如何忍心再让他坐上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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