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以骁垂着眼,想,得有个法子去撬开惠康伯的口。
眼下线索太不够充足,很多事情都隐在雾中。
再收集整理一些,兴许可以诈一诈惠康伯。
正思量着,朱茂亦到达,与左右问候之后,他走到霍以骁边上。
“你今日来得早,”朱茂说完,打量着霍以骁,问道,“怎么心不在焉的?夜里没有歇好?”
霍以骁本不想多说,心念一动,道:“没歇好,半夜里阿宴做梦、梦见娘亲和外祖家,就哭了,哄了许久……”
朱茂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,只能干巴巴笑了笑:“那是该哄、该哄。”
霍以骁“恩”了声。
要堵住旁人问话,一定要先说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话。
如果只是回到不知道、不了解,朱茂不会善罢甘休、絮絮叨叨要说上很多。
直接堵死话头,就一了百了。
这一招,霍以骁是跟温宴学的。
挺好用。
朱茂确实有好一阵说不出话来。
直到宫门开启,众人匆匆往金銮殿。
半道上,朱桓从庆云宫过来,朱茂与他打了个招呼,这才把话又接上。
“我要是没有记错,弟妹外祖家那些当初发配了的亲人,差不多能到京城了吧?”
霍以骁道:“路途遥远,又都是妇孺,路上难免耽搁,按说是差不多能到了。”
“多少算个慰藉。”朱茂道。
霍以骁哼笑了声。
早朝上,朝臣们禀着大小事宜。
霍以骁听得并不仔细,他抬起眼皮子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,心情复杂。
他的出身,被皇上瞒得滴水不漏。
沈家最初时候,想来也被瞒在其中,他们去追寻,很可能也就查到了被皇上当做幌子的熙嫔。
可是,永寿长公主临死之前在查牙城。
她相信自己的猜想一旦被证实,那在合适的时机,便能指责皇上失德,以雷霆之势,打皇上一个颇受不及,能让小公子得以登上皇位。
那么,她十有八九,猜到了他的生母或许是郁皇子妃。
在此状况下,长公主还把旧事称为比他的身世还“精彩”……
在兵部文书的留档里、在老兵的回忆里,并无任何不妥的牙城之战,到底还有什么内情?
霍以骁攥了攥拳。
他想不透,一如他看不透龙椅上的那个人。
下朝时,东边日出,晨光洒落。
温宴醒过来,在床上赖了一会儿。
半夜里想的那些事儿,又一点点回到了脑海里,她稍作整理,便坐起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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