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侍摇了摇头:“不清楚,外头没有说。”
朱钰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。
是柳仁沣没有说,还是说了、却没有被三司传出来?
即便柳仁沣今儿没说,明日会不会说?
一时之间,朱钰都弄不清楚,他到底有多少把柄落在柳仁沣手里。
若是柳仁沣至死都要寻他麻烦,他能不能全身而退……
朱钰不知道,额头汗珠细细密密冒出来。
顾不上下衙与否,朱钰直接从户部走人,去宫中见俞皇后。
俞皇后颇为讶异:“钰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?”
朱钰瞪了眼左右。
俞皇后赶紧把人都屏退了。
“柳仁沣说出了铁器下落,”朱钰吞了口唾沫,“母后,他还会不会再说什么?”
俞皇后的身子晃了晃。
是的,她一直知道,他们母子的蛰伏计划之中,最有可能的变数就是柳仁沣和柳宗全。
“他提到你了吗?”俞皇后勉强稳住心神,问。
朱钰摇了摇头:“迟早的事。”
说起来,柳仁沣真是虎狼心肠!
那些贪赃枉法的罪事,是柳仁沣自己做的,纵容妾室的娘家,也是柳仁沣自己纵的。
虽说江绪在背后搅和事儿,但柳仁沣被三司逮住,全是他自己的缘故。
且事事都让三司握住了证据,根本无力回天。
柳仁沣要怨恨要不满,冲着三司去,冲着蜀地去,作甚要来连累他朱钰?
朱钰越来越气、越想越着急,怪只怪,三司下手太慢了,还让柳仁沣死到临头还牵扯旁人。
俞皇后咬着唇,思量了一番,道:“他要想说,他早说了!
依我看,他是在垂死挣扎,吐一件事儿,能拖延一阵子,活一天算一天!
他此番出事突然,家中没有任何准备,他大抵是想谈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朱钰问。
“柳仁沣必死无疑,柳家女眷,要么流放,要么充入教坊司,总归有条命,”俞皇后猜到,“这些人往后如何,还需要人照顾。”
朱钰听明白了:“我这就去找柳仁沣。”
俞皇后拉住朱钰,劝道:“哪怕一时间谈不妥,也不要急切,耐着性子些,兔子急了都咬人,别叫那柳仁沣给咬了,等熬到他柳家断头,这次危机就过去了。”
朱钰应下。
从宫中出来,朱钰坐着轿子到了大牢。
听说他要见柳家爷孙,小吏们十分为难,可架不住这位是皇子,拦又不敢拦,只能放他进去,又紧紧跟着。
朱钰嫌得要命,喝了两声,才把人敢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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