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生一心改变家乡状况,与他们的为官之道背道而驰。
就像霍大人说的一样,他们不会听任学生做事,全堵回来,且会视学生为眼中钉。
可学生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变了,不用与他们硬碰硬,一味与他们反着来,甚至可以顺从、虚以委蛇,抓到他们的把柄。
只要朝廷有证据定他们的罪,蜀地不再由这些人一手遮天,后续改变,会比现在容易得多。”
江绪说完,深吸了一口气。
他先前总是担心,在京里学上数年,掌一身本事,伤痕累累的故土能不能等到他回去之时?
旧官员还在,他那时候回去,一样是一场硬仗。
恐怕还要耗费数年,才能让家乡有点儿气色。
现在的办法,于他个人的政务经验,固然是增长不多,但对武隆、对涪州,大抵是让它们尽快走出阴霾的法子了。
值得他拼一拼、搏一搏。
霍怀定打量着江绪,他看到了坚持与勇气。
“诚如你所说,”霍怀定想了想,道,“你回蜀地,在他们跟前收集讯息,确实比我们都察院派巡按过去,有用得多。”
江绪弯下腰,两手作揖,深深鞠躬:“还请霍大人给学生一个机会。”
霍怀定道:“这事成与不成,除了你愿意不愿意,我还得与其他大人们商量一番。”
都察院里得有一个统一的想法,同时,也要和温子甫交个底。
定安侯府相中的姑爷,苦口婆心劝着人家留京,他霍怀定谈了几句话,把人谈回蜀地不说,还是去当探子了……
这要不说说明白,就太不是个事儿了。
好歹,也是“亲家”不是?
江绪亦知兹事体大,没有立刻要一个结果。
霍以骁送江绪出去。
夜色之中,江绪脚步沉沉:“四公子,还望在霍大人跟前,替我多美言几句。”
霍以骁没有直接回答,反问道:“你只是回蜀地做官,定安侯府都得多斟酌亲事,你若是还带了这样的任务回去,侯府大抵是放心不下姑娘了。”
江绪抿了抿唇,隔了会儿,又笑了笑。
翌日,霍怀定寻了陈正翰商量。
陈正翰听完,背着手在衙门院子里一圈一圈踱步。
想了很久,他叹了一声:“现在的后生,胆儿一个比一个大。”
霍怀定压低了声音,笑道:“陈大人您老了,我也不年轻了,这个朝堂,迟早是他们这些后生的,有冲劲儿、有血性,想为民做点儿事,总比整天勾心斗角强多了。”
陈正翰呵呵笑了两声。
应该说,之前几十年,沈家独大、且越来越大,弄得朝堂势力僵硬。
现在,沈家倒了,确实是洗牌之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