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子甫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桂老夫人,一切都会向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。
刚进院子,看到花厅里亮光,温子甫这才想起来,今儿家里有客。
作为长辈,掺合小辈们的聚会,不太合适。
温子甫原想沿着长廊、直接过月洞门往后院去,却见曹氏在,他便过去看了看。
“这是,”温子甫愣了愣,“都吃醉了?”
“都差不多了,再喝就该难受了,”曹氏道,“老爷用过饭了吗?让乌嬷嬷再做点儿?”
温子甫想着该吃什么,见霍以骁行礼唤了声“叔父”,他的心思就又全去了案情上。
袁疾是霍以骁送到顺天府的,他怎么也得跟四公子说说“进展”。
“随便弄两口就好,”温子甫随口跟曹氏答了,又转回去看霍以骁,“毕大人刚问完袁疾,我正好跟四公子说说。”
曹氏啼笑皆非:“哪有吃过酒还说事儿的!”
“这不是没喝多少、清醒着呢,”温子甫道,“夫人就别操心了,我有分寸。”
曹氏依言出了花厅,让胡嬷嬷去厨房交代一句,自个儿站在廊下,悄悄撇了撇嘴。
温子甫吃酒哪有分寸?
罢了,反正今儿吃了酒的也不是二老爷,是三姑爷。
花厅里那几个,哪个都比二老爷的酒品强。
温子甫另寻了把椅子坐下,道:“袁疾的供词,毕大人都整理好了,明日会呈给皇上。这案子能有这样的进展,四公子,于公于私,我都得谢谢你。”
霍以骁伸手拿了一颗花生米,指腹捻着红衣,道:“不用这么见外,原也是应当的。”
温子甫垂着眼笑了笑。
的确,一家人原就不该说两家话。
姻亲之间,也是要相互扶持。
可温子甫见过太多靠不住的姻亲的了。
别家且不去说,单是鸢姐儿的前夫阮家,结亲之后,丈夫、婆母就对鸢姐儿百般挑剔,定安侯府出了些状况,他们又迫不及待地贬低,一盆盆脏水泼过来,明明也是读书人家,里头却是污水遍地。
得亏是和离了,若不然,鸢姐儿得受多少罪。
当然,亦有靠得住的。
像夏太傅那样的,姻亲受难时积极奔走,决不放弃。
当日受难的是平西侯府,老太傅替他们争取到了最后,同样的,若当日受难的是定安侯府,老太傅也会全力以赴。
夏家就是那样的人家。
温子甫很欣赏他们,所以,他也不会觉得,长兄为连襟竭尽全力,是傻、是不该。
真心,才会换来真心。
他们曾付出过真诚与坚持,那么,当四公子以真诚和努力相待时,他们能双手接下,也问心无愧。
他们宴姐儿,是真的嫁得很好。
这个好,并不是指四公子的出身,不是他身上的龙血,而是他的性情。
明明没有吃酒,温子甫也觉得有点儿上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