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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大人,不是我要质疑你,当年满朝为了平西侯府的案子争论不休,夏太傅为替平西侯证清白,费了多大的劲儿。

光我顺天府,他和温子谅就来了不下五次,问尤侍郎的死有没有其他可能,问各种细节。

他也去了鸿胪寺吧?

这份文书,只要他看过一眼,他肯定会到处问。

可他没有以这道勒痕来问过我。”

“夏太傅没有看过这份文书,”梁少卿叹了一口气,说,“当初负责尤大人身后事的是佟少卿,他安顿好尤大人后,也写好了文书,但不是这份。”

衙门留档是有规矩、有格式的,需得有秩序,简洁明了。

佟少卿就是以最标准的要求来写的,他写的那份,现在自然也保存在鸿胪寺中。

毕之安现在看的这份,是个叫郭泗的小吏写的。

郭泗市井出身,胆子很大。

尤岑入葬前家属亲手更衣,佟少卿与其他官员在外头等候,不可能进去看,也就郭泗不讲究,探头探脑。

探归探,郭泗自己也明白这种行为不好,有胆子做,没胆子说,闭口不提。

前年,郭泗想上进了,在衙门里认了个主簿当师父,师父让他试着把他参与过的公务写写看。

郭泗不太会政务需求的那套,就照自己的方法写。

在鸿胪寺也做了七八年了,干过的公务不少,大部分因为时间久了记不住,碰到能记住的,顿时絮絮叨叨,东一榔头西一棒子,他想到什么就写什么。

当然,这么写出来的东西,以主簿的要求是全用不上,但郭泗写的那一叠“文书”,也没有扔了,和许多用不上的草稿文书一样,放在库房角落,这一次,被隐约听说过有那么一茬的梁归仲给翻出来了。

“郭泗不懂仵作,他写这些也想不到尤侍郎的死另有可能,”梁归仲道,“那么毕大人,你如何看?”

梁归仲解释了来龙去脉,毕之安听着并无不妥。

只能说是阴差阳错,当年夏太傅去鸿胪寺时,郭泗没敢开口,或者说,郭泗不知道这其中关卡,不明白这条线索有用,当然就不说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尤家人也没有提,同样是不懂这些,更衣就是更衣,怎么会瞪大眼睛去研究各种痕迹?

夏太傅去问,他们说不出这些来,也会因为尤岑的死对平西侯府、对坚持赵家无罪的夏太傅有怨,拒绝交流。

总之,当年就是错过了这些。

不过,话说回来,此一时彼一时。

毕之安懂得朝堂事。

当年即便有这样的疑点,平西侯府墙倒众人推之下,这一条也会泯灭在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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