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袁大人别看了,”霍以骁靠着椅背,道,“殿下与我来兵部观政,目的是学习,不是越俎代庖、对兵部事务指手画脚,袁大人你看着办就好。”
袁疾哭丧着脸。
还学习呢!
把指导学习的覃政、黄卜庆都学得停职回家了!
哪里没有指手画脚了?
不得不说,袁疾是真的不敢拿主意。
在升职之前,他都是拿着笔等上头吩咐的那一个,顶替了狄察之后,自知能力有限,亦是覃尚书与黄侍郎说什么,他就做什么。
小事情上还能说几句话,如此要事,袁疾束手无策。
他瞻前顾后,怕自己拿不出准确的方案,被老大人们说得脑袋发胀,终是迟疑着建议:“不如,我们去秦大人府上,听听他的意见?”
覃政这时候并不在府里。
他虽停职了,但心思还放在朝堂上。
为官这么多年,想知道早朝时说了些什么,并不难。
散朝不久,覃政就知道定门关裂了个口子。
他听得目瞪口呆,把下巴合回去时,估摸着那豁口比他的嘴可大多了。
必须补上,还得立刻补上。
覃政心思快,当即重新收缀了一番,急匆匆跑到了宫门外,折子往里头递,想要求见皇上。
等了两刻钟,皇上点了头,覃政又忙不迭往御书房跑。
跟着小内侍进去,覃政跪下行礼,暗悄悄偷看皇上神色。
果不其然,皇上气得不轻。
覃政的头磕得更低了,几乎是贴着地砖,恳切道:“皇上,臣来请缨。”
皇上没好气地哼了声:“请什么缨?”
“老臣有罪,做了这么多年的兵部尚书,却没有做好分内的事情,运输上被人动了手脚,老臣浑然不觉,关口增固豆腐一块,老臣全然不知,老臣有负皇上信任,若不是工部陈大人发现了端倪,顺着追查出来,真叫鞑靼叩开了定门关,老臣、老臣只能以死谢罪了!”覃政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皇上冷声道:“请罪?不是请缨吗?”
覃政的声音还是不稳:“老臣想请皇上给老臣一个赎罪的机会。
那道缺口多耽搁一日,就多一日的风险。
兵部上下,需立刻定下合适的方案,还得有人去定门关督工,以免又出差池。
老臣不才,只因在兵部久了,知道些城关建造、增固的状况,了解过物资调运的安排与耗时。
请皇上让老臣负责此次修筑,老臣往定门关去,与工部的大人配合,迅速调运材料,重新建造城墙。
这一次,老臣一定会让定门关坚不可摧。”
皇上沉着脸看着覃政。
覃尚书上了年纪了,身子骨还硬朗,但鬓角有不少白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