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以骁道:“他这个’点‘比较明显,工部的底档里有他的字,您要比对,可以让工部送来。”
皇上问:“你说这原本是扇子?扇子也是从工部找出来的?”
霍以骁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。
皇上这么想,就当是这么一回事。
“这些就是我跟您说的对比出来的数量,”霍以骁与皇上示意后,手指落在纸张上,点出几条,“这些是定门关的,其他的是夹口关的。”
只看数字,当然还是一头雾水。
皇上问:“对比?”
霍以骁道:“他发现了沈家在行不轨事,可惜没有抓到实证,就像您说的,兹事体大,没有铁证,他哪里来揭发?后来二殿下出事,他也只能如此留下些怀疑。可惜,他先因贪墨被抓,这事儿也没有揭开来。”
皇上摸了摸胡子,睨了霍以骁一眼。
霍以骁的话说一半、藏了一半。
当然,皇上也清楚霍以骁藏了什么。
韦仕与冯碌是表兄弟,他最初发现状况时会有什么打算,等朱晟出事后又会有什么想法,皇上一想就知道。
霍以骁没有直接说,也是顾念着损了一个儿子的为父之心。
这么一想,皇上不由抿了抿唇。
真不容易。
霍以骁还会顾及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情。
真是,太不容易了。
皇上很是感慨,语气温和许多,问道:“那依你的想法呢?”
“眼下这些,都是李侍郎推算出来的,”霍以骁道,“推得若是不准,定门关、夹口关的增固工程十分完备,那固然好,抓沈家的把柄绝对没有边关稳固重要。
可若是李侍郎推算得不错,北疆关口真的出现了状况,那不管后头怎么处理沈氏,都得先把关口的防御提上来。”
皇上示意他说下去。
霍以骁道:“北境三关那么个状况,别说您把都察院整个扔到北境去,便是您亲自去,您也不可能一到那儿就要砸城墙。
砸出问题来了,涉事官员倒霉是他们活该,谁让他们做这等不要命的事儿,但最倒霉的还是边关百姓。
没有砸出问题来,您心里又不得劲儿……”
皇上轻咳了一声。
什么叫不得劲儿?
霍以骁还是霍以骁,用词一点儿不讲究!
“眼下,有一批物资正在送往西关的路上,”霍以骁才不管皇上咳嗽不咳嗽的,径直往下说,“我的想法是赌一把。沈家赚银子可不会嫌多,以前顺顺利利拿了,这回也很可能拿。砸了这批物资,总比去砸定门关强吧?”
吴公公绷着脸给皇上添茶,对霍以骁的话左耳进右耳出。
四公子这开口闭口的砸边关城墙,砸运输物资,土匪都没有这样的!
不能细听、也不能细想。
皇上面无表情喝了口茶,又问:“谁去砸?”
霍以骁道:“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