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之安又东拉西扯了两句,从屋子里出来,转头去找温子甫要考生名册。
温宴还没有走,见毕之安开去匆匆,张口就查名册,便笑着摸了摸黑檀儿的脖子。
不愧是毕大人,真通透。
一点就通了。
温宴又睨了温子甫一眼。
与自家叔父,不一样。
毕之安翻到了毛沣的记录,籍贯对得上,但最重要的一处,也就是抵京的时间,完全对不上。
毛沣在正月十七才从南城门入京。
蔡知事的儿子,怎么可能在年节里撞倒他?
毛沣被安顿在柳树巷,离顺天府不算远,毕之安借着关怀考生的名义走了一趟。
一见到人,就晓得此毛沣非彼毛沣。
眼前的毛沣,能说官话,但口音重。
毕之安没有把毛沣带到蔡知事跟前,他缓了一手,先想法子查了查蔡知事的儿子。
这一查,就查出问题来了。
蔡知事的儿子蔡靳,书念得不怎么样,却结交了不少人,他平日就跟着一众纨绔混。
或者说,一位小小知事的儿子,鞍前马后,巴结一群官家子弟。
毕之安在与蔡靳来往的人里,看到了梁讳的名字。
梁讳,鸿胪寺卿梁归仲的老来子。
比起梁归仲前头那几个儿子,老来子自是受尽宠爱,行事不正。
毕之安还逮过梁讳两次,不是什么重要案子,关了梁讳几天让他老实老实,一次是长兄来领人,一次是梁归仲来领。
而梁归仲,朝堂上的老人都知道,当年迫不得已投了沈家。
他是沈家的人。
有个方向,后续就能推进。
那个假“毛沣”也被找了出来,同样是一问三不知,拿银子办事。
赶在温宴进宫去挑东西之前,毕之安把人请来了顺天府,把整理好的案卷交给她。
“转交给四公子。”毕之安道。
温宴看了一眼,笑道:“辛苦毕大人了。”
坐着马车,温宴到了宫门口。
霍以骁在这里等她。
温宴把案卷交给他。
霍以骁打开来一看,嗤得笑了声。
“有点儿意思,”霍以骁压着声儿与温宴道,“梁归仲梁大人,啧!”
梁归仲只是被迫投了沈家,他对沈家的忠心有限。
温宴说过,待沈家势弱之时,梁归仲反水反得飞快。
前回查闵郝时放过梁归仲,不过是时机不合适,结果朱钰还让柳宗全去梁归仲跟前卖好,示意是他在其中周旋才保下了梁大人。
不过,再是卖好,梁归仲也不会让梁讳乱掺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