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云翳收回视线,他太高了,时常受人注目,这很正常。
他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温辞身上。
他是中途才来的,没有听完全场,但温辞的几次问答都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。
谦逊、大方、得体,又不失才华。
这是唐云翳对温辞的印象。
这场茶会过后,想借着温辞舞弊继续发挥,几乎不可能站稳脚了。
考生们不是傻子,谁答得好、谁答得不好,心里都有一杆秤;京城百姓更不是傻子,他们哪怕不懂策论文章,也会有基本的判断能力。
城中若是再传什么温辞舞弊、秋闱不公,不仅不会有效果,反而……
反而会把“其中有阴谋”五个字舞得所有人都知道。
想要帮兵部,从温辞这里是走不通了。
其他那些法子,尤其是唐云翳先前推演过的从温子甫入手的法子,也在此刻全部报废。
试都不用去试。
温辞先倒了回霉,自证之后,又轮到温子甫。
这么盯着人家父子俩做文章,朝堂上那一个个,也没有傻子。
风险太高了。
不合唐云翳的心意。
也不合老太爷的想法。
唐云翳低头,与身边的小厮道:“走吧。”
茶会虽未结束,但也不用看下去了,之后如何做,得回去再做打算。
推翻先前的计划,从头再来,真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。
唐云翳皱着眉头。
吴公公看到唐云翳离开,他不着急走,依旧把玩着玉球,听符山长说话。
符山长点评了先前他印象深刻的考题与答案,在他之后,几位山长轮流评点。
温辞的名字,是其中绝对绕不过的一个。
杨继林站在台下,面无血色。
他只上台答了一回,太过中规中矩不说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还被霍以暄怼了。
山长们此时自不会再提到他,可这并不能让他好受一些。
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温辞,阳光明亮,晃了他的眼,却没有一点儿的温度。
到底是冬天,站在人群之中,杨继林感受到的是寒风阵阵。
冷得慌。
温辞和霍家那几位公子,皆是厚实的裘衣。
不似他,家里这几天点的炭还是顺天府发的。
杨继林想着这些有的没的,再回过神来时,周围人声鼎沸。
茶会结束了,学子们依旧热情,三五成群,约着友人再聚一聚,探讨一下刚才来不得说完的话题。
杨继林没心思与人探讨,他转身往外头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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