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宴给黑檀儿擦毛,听它骂骂咧咧地讲霍以骁的罪状。
黑檀儿义愤填膺,温宴好几次都险险笑出来,只能硬憋着。
毕竟,她不想也挨几爪子。
到后来,实在忍不住笑,她赶紧把黑檀儿交给岁娘。
岁娘乐呵也不要紧,她听不懂黑檀儿在叫什么,若是笑了,定是在笑扔雪球的那个人。
等黑檀儿被岁娘抱走了,温宴才笑出了声。
她凑到霍以骁跟前,冲他竖起大拇指:“厉害,它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。”
霍以骁抬眼睨她。
温宴乐得不行:“错过了,没有亲眼看到,可惜。”
霍以骁“呵”了声。
也就是黑檀儿不在,不然温宴这幸灾乐祸的样子,得多被挠好几下。
药膏放回架子上,霍以骁这才看到,桌上放着一张纸。
墨倒是干了,但能看出是新的,从字迹看,是温宴的手笔,上头是各种药材名字与数量,应是一个方子。
“又捣鼓什么?”霍以骁问她。
别是和先前似的,又弄什么迷药。
温宴道:“避子汤。”
霍以骁愣了愣:“什么?”
“避子汤。”温宴复述了一遍。
霍以骁的眉头蹙起,又松开,然后坐了下来,一言不发。
温宴知他性情,霍以骁此时的沉默并非是置气或是不满,他只是在等温宴解释其中缘由。
即便是先前回回说不信她,他都不会拒绝听她的理由。
事出有因,哪怕这个因,听起来有多天方夜谭,听还是会听的。
温宴轻声道:“方子是一位长辈给的,说是用不用在我,主要是为了身体着想。我这个年纪,生产的风险还是有些大。但从我自己来想,我有别的担忧……”
霍以骁疑惑:“别的担忧?”
温宴笑了笑,笑容却是丝毫不灿然,反倒是有些苦涩和难过。
“那个梦,”温宴顿了顿,又道,“我做了十三年的梦,为什么突然之间就醒了?毫无征兆,我也没有任何不适。骁爷当时不在京中,我刚刚诊出有孕,还什么滋味都没有品出来,就一觉睡回、睡醒了……”
正说着话,手上一紧。
温宴低头看去,是霍以骁握住了她的手。
再往后的话,其实她不必再说,霍以骁就已经能明白了。
给方子的长辈,不外乎是霍太妃、霍大夫人、金老太太。
前两位是单独与温宴说过话,后一位,邢妈妈才从那里回来。
无论是哪一位,从立场上而言,都不可能害他们,为身体着想亦是最合适的理由。
真正戳着霍以骁心的,是温宴的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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