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留下温宴一人,站在外头,好一会儿,才明白过来。
纳采前一夜,不就是秋闱考完的那一天吗?
也是,上辈子,霍以暄被柒大人算计,喝下毒酒的那一天。
虽说表症是染了风寒,霍以暄撑了几天才病故,那一日并不是他的忌日,但一切皆从那日而起。
那日是因。
明知道局已经破了,霍以骁依然怕出现无法挽回的变故。
他一夜没睡,不是因为激动,而是他放心不下。
霍以暄不知缘由,以为是因着纳采之故,还说给温辞听,以此来向温宴的人家证明,这门亲事是两厢合宜,想让定安侯府莫要担心……
温宴越想,越忍不住笑。
难怪骁爷总说“暄仔是个憨憨”,而且,骁爷当真是不爱解释。
说的很少,做的却是那么多。
那个憨憨还能活蹦乱跳,实在太好了。
一面笑着,温宴一面撩帘子进了正屋。
桂老夫人的眼中都是笑意。
大抵是近日得意,她看谁都顺眼,哪个都成了心肝宝贝。
“原就想试一试,没想到,辞哥儿这般争气,”桂老夫人笑着道,“我们定安侯府,论文,老婆子三个儿子,各个高中,现在孙儿也接上了,辞哥儿争气,珉哥儿、章哥儿也一定不会差!”
曹氏满面红光,知道老夫人爱听什么,顺着就往下说:“论武,是我们侯府建功立业的根本,皇上前回教导得极是,无论是哥儿还是姐儿,得把老祖宗的本事都捡回来。以后啊,文能提笔写文章,武能舞枪战八方。”
这话吹得过了。
文章是能写,毕竟这些年走的都是读书的路子。
战八方哪有那么容易,骑射只是基础,杀敌,这一个个的,连鸡鸭都没有杀过。
曹氏知道,桂老夫人也知道,但今儿就是高兴,哪怕吹牛上天,还不许做场美梦?
做梦,不花银子,还浑身得劲儿。
桂老夫人与曹氏道:“辞哥儿中举,得给杜老先生备一份谢礼。还有临安那里,他前些年一直跟着凌先生念书,那份谢师礼也不能忘了。”
曹氏连连点头。
温辞坐在一旁,笑容里透了几分腼腆。
温宴上前道了声喜。
“也是运气好,名次靠后,”温辞这时候才回答了温宴先前的问题,“不及霍大公子。”
霍以暄亦中了。
虽不是解元,但名列前茅。
他向来看得开,知道自家斤两,也没有奔着连中三元去,能榜上有名,就很是高兴了。
高兴过后,依旧勤奋,只空闲时,听人说些城里热闹。
比如,某位考生过于激动,不顾秋日露中,跳下河游了一刻钟才喘着大气爬上来;
再比如,那日杏榜之下,有富庶商人榜下择婿,听说那商人家的姑娘很是娇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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