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抵是太知道温宴的德行了,竟是难得的漏了几分咬牙切齿。
温宴乐得不行。
不得不说,桂老夫人对她的了解,很是准确。
看来,这半年多,老夫人被她祸害得不轻。
三人赶到了沧州城。
来时,他们只知道高方大人住在哪条胡同,不知具体方向。
隐雷向城门口的守卫问了路,一路寻,一路问,最后寻到了胡同口。
高府在胡同深处,临河。
温宴递了拜帖,写明了自己是夏太傅外孙女的身份。
门房上的果真不眼拙,一眼就知道她着了男装,请三人进内稍后,又使人去知会高方。
很快,温宴与霍以骁被引到了书房。
高方已经七十过半了,满头白发,他的精神还不错,坐在椅子上,抬眼看向来人。
温宴在高方的眼中看到了水光。
她哽咽着道:“前年,劳您费心了。”
高方摆了摆手,他想说自己也没有使出什么力气,话到了嘴边,还是都咽了下去。
他是长辈,又何必与一个小姑娘说朝堂凶险?
“我听说你们姐弟回临安去了,怎么……”高方问道。
温宴说了叔父调任顺天府。
高方颔首,又把目光落在了霍以骁身上。
只看少年人的气度,高方就知道,这不是什么护送、随行的,必定是显贵出身。
高方告老多年,离了京城,并不认得现在的年轻一辈。
他认真看着霍以骁,摸了摸胡子,道:“这位后生,看起来有些面善。”
霍以骁恭谨道:“晚辈霍以骁,霍怀定的侄儿,为三殿下伴读。”
“霍怀定的侄儿……”高方微微颔首,认真回忆着。
温宴抿了口茶。
高方告老的第二年,霍以骁才被皇上接回宫中,前年虽为了夏太傅的事情入京,但时日浅、又一门心思投在奔走上,未必关心何处流言,因此,温宴不清楚高大人知不知道霍以骁的身份。
事实上,高方知道,他回想之后,隐隐约约记起了曾听过这么一回事。
他想,会觉得霍以骁面善,大抵是因为皇上吧。
他这把年纪,自然见过皇上十七八岁时的样子,定然是当时的印象与眼前的少年人有了重叠。
高方没有贸贸然提起那些,认真听霍以骁说来意。
“三殿下觉得,太常寺如今的开支不对劲?”高方问。
霍以骁取出一封文书,交给了高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