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来来,”温子甫招呼两个衙役,“把梯子架上,得把这绳子解下来。”
两个衙役都怕高,苦着脸推诿。
仵作嘿嘿笑了声:“大人,这两个都不会爬,且等等,等小的查验完了再上去。”
温子甫当然知道这两个衙役不行,故意道:“皇上昨儿才训斥了狄侍郎,今儿就悬梁了,这案子不能耽搁,得动作快些,这样,我来爬……”
见他坚持,几人拗不过他,衙役扶着梯子,温子甫爬了上去。
细绳解开,啪得掉落在地上。
看到了横梁上清晰的脚印,温子甫“哎呦”一声,趁机扒住屋梁,宽大的袖子在上头一蹭。
底下几人吓了一跳,见他摇摇晃晃稳住了,又爬了下来,都送了一口气。
乖乖,让同知去爬屋梁,还摔着了,他们全部都得倒霉。
温子甫佯装擦汗:“差点失手。”
衙役忙道:“大人掸一掸灰。”
温子甫应了声,走到书房外,眯着眼,一面掸袖子,一面想,很好,证据都毁了。
之后,哪怕再有人爬上横梁,也不会发现这里曾经有只猫儿出现过。
温子甫回到书房内。
仵作道:“初步看来,是自尽没错。”
温子甫颔首,站在大案边看了看,开口道:“砚台里还有墨,笔没有洗,看起来,狄侍郎悬梁前,还写过些什么。他写的东西呢?自尽的话,写的是遗书?”
桌上,没有,屋子其他地方,也没有。
遗书不见了。
当日中午,案卷整理出来,被毕之安送到了御书房。
“狄侍郎自尽?”皇上示意吴公公把案卷呈上来,“朕看他是畏罪自杀!”
直到翻开案卷,看到里头内容,皇上的脸色突然就暗了下来。
狄察死了,这没什么,这人不自尽,自罪书送上之后,等待他的也是抄没砍头。
偏偏,那份自罪书、或者说是遗书,不见了。
明明曾研墨书写,那份东西呢?
而且,狄察的家人,天一亮就出城了,不知道逃往何处去了。
皇上的心中起伏不断。
莫不是狄察的自罪书上写了些对沈家、对永寿长公主不利的内容,所以,那边赶在衙门之前,把自罪书拿走销毁了?
听说,永寿昨儿夜里回京了。
若是京城底下的密道没有曝光,也许狄察都不会死,沿着密道就跑出城了。
思及此处,皇上按了按眉心,而后,抿了几口茶,借此平复心绪。
“案卷放着,”皇上交代毕之安道,“你亲自带人,把狄家抄了,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。”
毕之安应声退下。
皇上靠着椅背,闭目想了一会儿,才又睁开了眼睛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