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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当时说,各个都没有经验,想让他们去各衙门转转。

霍以骁只当皇上是随口一说。

没想到,皇上会和唐昭仪提及。

朱桓没等到霍以骁的反应,抬眼直直看着他,道:“父皇又与母妃提了两句,大意是让我不要多想那些有的没的,二哥的事情不会算到我头上。

所以,你那天中午去御书房,到底和父皇说了什么?”

霍以骁给自己添了一盏酒,一口饮尽。

听得出来,朱桓的口气里没有质问,也不是寻事儿,他就是在问,仅此而已。

可是,连朱桓自己的没有察觉到,他的语气里是有三分烦躁的。

一如他曾经想的那样。

很多事情,他只能闷在心里,他无法直白地和父皇表述他的想法和立场。

君臣父子,刻在了他的骨髓里。

他进御书房需战战兢兢,需小心谨慎,就怕说错一句话。

可霍以骁不一样。

只要霍以骁愿意,他能在御书房里大放厥词。

哪怕把皇上气得跳脚,皇上罚霍以骁罚得最轻,真上火了让他去外头跪着,不用多久,常宁宫就来捞人了。

而若是朱桓,他在御书房外跪上三天三夜,唐昭仪也不敢帮他。

做儿子、做皇子的小心翼翼,做臣子、做伴读的却胆大妄为……

霍以骁笑了笑,很轻,笑意不达眼底,道:“也没说什么,皇上问起殿下状况,我说殿下近来有些苦恼。”

朱桓应了一声。

之后,便是沉默。

沉默着用膳,沉默着吃酒。

朱桓一盏接着一盏喝。

不管如何,他感激霍以骁在御书房里替他澄清,却也烦躁身份带来的偏差。

这种情绪很复杂,三言两语说不清。

他只能喝酒。

到最后,霍以骁没有醉,朱桓自己把自己灌醉了。

霍以骁召了内侍进来,让他们伺候朱桓梳洗休息,自己离开了庆云宫。

这时候,宫门已经关了,他只好回漱玉宫去。

整座漱玉宫,只他这偏殿住人,显得空旷又安静,一切笼在黑夜里,沉闷至极。

先前,霍以骁就察觉到了朱桓的一些想法,又听过温宴说的那番“梦话”,越发能领会一些。

可这事儿,解不开。

他和朱桓的关系,不比与朱晟那样,简单明白。

朱晟行事冲动,霍以骁了不起就是朱晟打一架,再不行,那再打一架。

他甚至可以利用朱晟的性格来破局。

可朱桓不同。

他与朱桓相处,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,轻了重了都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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