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老夫人总共三个儿子,不说天资卓越的温子谅,被出众的哥哥掩盖了锋芒、相对平庸的温子甫、温子览也能考了功名,入朝为官,老夫人在子弟念书上是很规则分明的。
可以为了念书而顾不上在长辈跟前尽孝,但虚度光阴、把时间费在与长辈撒娇上,老夫人第一个赶人。
就因为老夫人这性情,曹氏都不敢埋怨温辞念书太苦,愁儿子没工夫和她多说些话。
如此氛围下,即便前后两进,温宴见着温辞时,也就是匆忙问安。
“大哥安好。”
“三妹安好。”
仅此而已。
明明没有那么熟悉,但温宴还是一眼认出来了。
前阵子裁新衣时,曹氏给温辞也做了两身。
新衣送来,曹氏打开检查,还夸过那裁缝手艺不错,给温辞做的衣裳挺括极了,待穿上肯定精神。
现在,温辞穿的就是这身,他站在书院的院子里,背对着祥得坊的方向,与同窗们说着什么。
温宴深吸了一口气。
她只知道,温辞是在杜老先生的书院里念书,叫作香居书院,因为有杜老先生这位山长,在京中很是出名。
只是温宴并不清楚,香居书院就在这一带。
离北大街如此之近。
近到站在祥得坊的雅间里,能看得一清二楚。
温宴扭头看了眼戏台方向。
因着散场了,上头只有几个学徒在操练。
温宴昨儿看了夜场,今儿又听了日场,她不觉得这个日场值得皖阳郡主接连来两日。
她收回目光,又继续望着香居书院。
皖阳郡主看的恐怕是这个方向吧?
如此距离下,她若是想看清楚,可能手里还有千里镜。
温宴问那小学徒道:“这间雅间,明儿也有客人定下了吗?”
小学徒答道:“定出去了,之后的半个月都被定了。”
“同一位客人?”温宴又问,“与今儿的是同一人?”
小学徒没有想到温宴会问得这么细,但这也不至于不能说,他就点了点头。
温宴道:“她这么追戏,是不是有喜欢的角儿?她给的捧场银子不少吧?”
小学徒有些迟疑。
岁娘看在眼里,塞了把铜钱过去。
小学徒收下了,道:“那倒没有,这间的客人没有捧谁的场子。”
虽然猜到了,但这个答案落到耳朵里,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散了。
皖阳郡主就是来盯着温辞的。
她这么观察温辞,到底是想做什么?
盯了两天的书院,看这包雅间的意思,之后半月还会再盯着,前几天,杜老先生带学生们去踏青挖笋挖野菜,皖阳郡主也去挖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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