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晟转过头去,干巴巴道:“不喝酒能做什么?喝不喝酒都出不去。”
“是,现在的机会不在您自己手里,”刘氏道,“可一旦娘娘寻到了法子,跟皇上求了情,皇上一问,知道您没有反思、而是酗酒,他岂会不继续罚您?
就算皇上不松口,有一天您能想法子给娘娘递消息了,您要告诉她,您这些日子就在府里醉酒作乐?
您是想担心死娘娘和公主!”
朱晟沉默着。
与最初不耐烦的沉默不同,刘氏知道他多少听进去一些。
“殿下,”刘氏继续劝,“禁足是无趣了些,您少了很多消遣,不能去马场跑马,也不能去校场搏击,但总会过去的。
您忍一时,仔仔细细写一些反思、自省的文章,将来想办法呈到御前。
有娘娘和公主在,一定会有转机的。”
朱晟的眉头皱了起来,半晌,道:“你不懂。”
刘氏什么都不知道,连他到底怎么惹了皇上都不清楚,只晓得他禁足期间被叫进御书房,没多久又回来,还给府邸周围带来了一圈御林军。
她以为不过是禁足又禁得厉害了些。
其实,这已经是幽禁了。
光一个密道,他给父皇写上八十、一百篇文章,都没有丝毫用处。
“我不懂,殿下就不能说给我懂?”刘氏的火气窜上来,话才冲出口,她就后悔了,朱晟吃软不吃硬,她忍了这么一会儿,不能半途而废。
“我再不懂朝堂的事情,我也知道,女子大了要出嫁,公主及笄后也要招驸马,”刘氏道,“那时候,公主必然会跟皇上求恩典,解了您的禁足。
公主大喜的时候,皇上一定会开恩的,您能见到娘娘和公主,您再给皇上认错,说说您这几年沉心反思的收获。
您越是诚恳,机会就越大。”
朱晟深深看了刘氏两眼,末了还是朝她挥了挥手。
同样的动作,意思与先前的相去甚远。
之前是根本不想听她唠叨,现在是他需要独自想一想。
“殿下慢慢想,我先回去了。”刘氏说完,便退出去了。
朱晟看她别别扭扭地走了,知道是昨儿那一下摔的,难得的,心里有些愧疚。
刘氏这人虽然没意思,但他被幽禁跟她无关,不该拿她撒气。
何况,刘氏还煞费苦心、想了这么一番说辞来劝他。
听着还是极有道理的。
朱晟闭着眼,认真想着这一切的来龙去脉。
他的确想教训教训霍以暄,弄残了最好,弄死也行,他就是不想让霍以骁好过。
他让柒大人去办,可没想到,事情办得太大张旗鼓了。
弄死霍以暄、拿捏方启川,这明明是他交代下去的两件事情,柒大人倒好,想来个省力气的一石二鸟,还把徐其则给牵进去了。
徐其润带着霍以骁找到了沧浪庄,柒大人尽然敢说什么“一个不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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