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幸的是,他们两个人慢慢走了过来,有了信任,有了相携而行。
所以,霍太妃后来每每与温宴提及时,都极其难过,若是温宴能早些在霍以骁身边,时刻注意他的状况,很多亏就不用吃了……
温宴亦是如此想的。
偏执的苦闷,伤别人,更伤霍以骁自己。
她今生急着进京,便是因此。
现在想来,有人能让霍以骁吃寒食散,那么,霍以骁现在的状况,谁又能说不一定是毒呢?
眼看着温宴的眉头越皱越紧,霍以骁伸出手去,指尖在她眉心轻轻一弹。
温宴猛得回神,瞪大眼睛看他。
霍以骁的声音懒洋洋的:“丑,碍眼。”
一时之间,温宴都不知道是笑好,还是无奈好。
“下毒也没那么容易,”霍以骁道,“在京里时,总要去习渊殿,要吃饭睡觉,也许防不胜防,但你别忘了,我离京下江南,前后数月。
去江南时,我身边只有隐雷,你总不能猜到伯父和暄仔头上去吧?
就这么几个人,吃喝与京中都不同,有什么药效能持续这么久?”
温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霍以骁说得对,什么毒,几个月的时间里,早就散了。
可他在临安城那样子,根本就是“病入膏肓”。
一面想,温宴一面伸手去拿茶壶。
手触到壶柄时,温宴的动作一顿,有个想法从脑海中划过……
茶叶。
“茶叶!”她低呼了声,“你的茶叶!”
倏地,霍以骁的眸子一紧。
饮茶,各人有各人的习惯,他平素喝惯了什么,一般也都不换。
每个月,宫里领了茶叶,他喝着顺口,下江南时也带着。
若是茶叶有问题,倒的确会……
温宴理着思绪,道:“你的茶叶,我喝过,大公子也喝过,如此说来,若问题真的在茶叶里,量应该很少,我们这样偶尔饮一回的,也没什么影响,骁爷是饮了很长时间,日常都是用它,才会作息无序。”
这种就很麻烦。
效果弱到要长久使用才能显现,查证就困难极了。
甚至连这茶叶是怎么出的问题,都不好查得水落石出。
“是与不是,”温宴道,“你把茶叶换了,过一段时间就知道了,先用我的茶叶吧。”
霍以骁道:“也未必一定是茶叶,就先试着来吧。”
华灯初上时,温宴回了燕子胡同。
霍以骁得回宫去。
漱玉宫里,当值的内侍们战战兢兢着,这位昨儿睡屋顶,今天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动静。
偏偏,皇上不罚四公子,但万一出了状况,他们各个都要倒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