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茂给他鼓了个掌。
朱晟心里憋着火,酒不能散火,等他看到霍以骁手边的酒碗依旧满满当当时,他啧了一声。
“我听说,”朱晟抬高了声音,引得众人都把目光聚在他身上,“那天,成安以前的伴读,叫温宴那个,被父皇召到御书房了?她是不是临安人?先前顺平伯进京告以骁状时,说以骁因为一姑娘争风吃醋,说的是那温宴吧?”
原本还一道说话的几个伴读都闭嘴了。
董文敬的筷子正伸到一半,突然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。
朱桓抿着唇没有说话。
霍以骁抬起眼皮子看着朱晟,神色未变,没见怒也没见急,但明眼人都知道,这位平时就这样,便是要发火时,也是这样。
朱茂清了清嗓子,似是想打了个圆场,还不及开口,就被人抢先了。
“温宴啊,说的是温宴啊,”朱钰已经喝得大舌头了,摇头晃脑地,“好像太妃娘娘还遣了太医给她吧?”
“还是以骁厉害,走一趟江南,媳妇儿都相看好了,”朱晟忽然转向朱桓,“你看看,以骁比你还小几个月呢,都要越到你头上去了。也是,你自己都不上心,难道还指着以骁找好了他媳妇、再来替你找你媳妇?”
朱桓坐直了身子,拧着眉,道:“这才喝了多少,就说胡话了?”
“胡话?”朱晟盯着朱桓,道,“我可不觉得我在说胡话。”
“来来来,跟我喝,”朱茂伸手去揽朱晟,“我是寿星,你今儿让我喝痛快。”
朱晟不肯,朝霍以骁抬了抬下颚,对朱茂道:“你是寿星,你去找他,他满满一碗都不喝,是个什么意思?大哥你把人叫来,让人来干坐着?”
朱茂用胳膊压着朱晟,冲霍以骁打了个眼色,嘴上道:“一起喝,一起喝!”
霍以骁的手扶着酒碗,却没有动。
若是朱晟不找事,朱茂叫他吃酒,他也就喝了。
可朱晟找事找得毫不顾忌,朱钰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醉……
朱茂想做老好人,老好人会硬叫他来吃酒?
什么兄友弟恭,从来不曾有过。
“不想喝,”霍以骁道,“酒太冷了,喝不了。”
他近来喝温酒。
倒也不是叫温宴念出来的,而是,温宴当时备的温酒,当真适口。
朱茂府上的酒,自然差不了,但总觉得不对味。
先前,酒壶配酒盏,因着天冷,也稍稍温过,霍以骁勉强喝两盏,现在换了酒坛子,又冷又凉,他连勉强都不想勉强了。
朱晟嗤得笑出了声:“酒冷?你要喝热的?以骁,你学那些老头子呢?看不出来,年纪轻轻,毛病不小。”
霍以骁往后一靠,道:“毛病是挺多的,那天还让太医给诊了诊,又给开了一张方子,也不知道有用没用。”
朱晟想说,竟然有人以“有病为荣”,话没出口,酒碗被朱茂塞到了嘴边,他只能咽下去一碗。
他喝得岔气了,捂着胸口一阵咳嗽。
朱茂在一旁交代管事:“以骁要喝热的,你让人温些酒送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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