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情的结症,原就不在温宴有没有翻墙上。
偏马脸婆子不小心,一脚踩在了坑中。
只是,小伯爷夫人既然来了,没有几句话就回去的理。
她若有半点儿的不尽心,回头叫婆子告到伯夫人那儿……
思及此处,小伯爷夫人只好道:“事情总得有个说法。
老夫人、同知大人、夫人,你们看,在座的都是自家人,也没有其他衙门里的人在,委实没有那么严肃。
不如请三姑娘过来,把状况说一说。
在这长寿堂里,还能叫姑娘吃亏了不成?”
桂老夫人眯了眯眼。
小伯爷夫人的姿态一退再退,他们若坚持不让温宴出现,反倒是显得心虚了一样。
若是以往,桂老夫人哈哈一笑,场面话说几句,还就真让温宴从碧纱橱里出来,主客相宜了,可今儿不行。
今儿,她正生气!
很生气!
她也是要面子的!
桂老夫人微微偏转头,不表态,当作没有听见。
温子甫摸了摸胡子,也不说话。
曹氏见老夫人和丈夫如此,更不会自作主张。
一时之间,屋子里静悄悄的,小伯爷夫人被晾着了。
干干笑了声,她正想打圆场,却听见了一声咕哝。
岁娘站在黄嬷嬷身后,小嘴儿巴巴:“没凭没据找上门,还说不叫姑娘吃亏……”
“这小丫鬟是个什么规矩?”马脸婆子听见了,张口就骂,“轮到你说话了吗?”
这声音一出,小伯爷夫人的心霎时间凉了大半——完了,又是一坑!
马脸婆子真是平日里在伯府里跋扈惯了,先前吃了一亏,就想立刻找回场子。
可婆子也不想想,温宴在宫中多年,身边的嬷嬷和丫鬟难道就不是了?
丫鬟看着年轻,却不是愣头青,在没有轮到她的时候恰巧开口,还是不轻不重恰巧让她们听得清楚的音量……
这不是坑又是什么?!
果不其然,下一瞬,黄嬷嬷又跳起来了。
身板笔直,双眼含怒,她厉声道:“规矩?这是定安侯府,什么时候轮到你们顺平伯府的人来教规矩?管得也未免太宽了些!”
“你——”马脸婆子抬起手指着黄嬷嬷。
黄嬷嬷上前一步,啪得把婆子的手打了下去:“我十二岁进宫,去年五十四岁出宫,在宫中四十二年,经先帝、今上两朝,从没有见过越俎代庖还理直气壮的规矩!
说起来,先帝未曾迁都之前,顺平伯夫人曾入宫,到贵人跟前问安行礼,也是学过些基本的规矩、礼数的。
怎么几十年过去了,挪到你们顺平伯府里头,就生生多出了这么多的变化?
贵府的规矩,可比宫里都重了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