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在胸膛里直打鼓,很紧张。
她不敢吭声,也不敢弯下腰去仔细打量东朔手里拽着的玩意儿,只一个劲儿地用余光去瞄,可偏生四下黯淡无光,朦朦胧胧地,宁琅只觉得越看越像尸体,像人类的尸体。
越是如此想,她便越是发慌,越想看清。
“阿宁,怎么了?”
宁琅被突然响起的询问吓了一跳。
她呵呵假笑一声,只说是太黑了,想让东朔掐个火诀,点个灯。
竹屋里有了光。
当暖融融的橙黄光线亮起,看清了东朔手里拖着的东西,宁琅终于松了一口气,只道是虚惊一场。
可下一秒,她的脸色又变得怪异起来。
她蹲在东朔的脚旁,手指着脑袋上绑了喜庆红花的死猪,纳闷地问:“你今日不是随重明天去见掌门了吗?怎么带了头猪回来?兀臬山好像也没有猪出没啊。”
东朔看上去也颇为无奈,很像是被强硬地塞了头猪,不得不接。
“峰主给的。”
“他给你这个干什么?!”
“说是他亲自下山买的,为提前祝贺我们结为道侣。让他当了回红娘,高兴。”
宁琅:“……”
这个重明天!
她都说了他们没在一起!没、在、一、起!结什么道侣?!
见宁琅气得要死,脸上却不见血色,寡白得像纸一样,东朔便把猪放在了一旁,同样蹲了下来,干净的手抚上宁琅的脸庞,忧心忡忡地问:“脸色怎么如此苍白?”
宁琅嘶了一声。
是被乱石击中的伤口不小心被碰到了。
宁琅脸痛,但从东朔看她的眼神,她觉得他好像比她还要痛。
他的掌心怜惜地捧起她的脸,见宁琅没有推开他,才敢继续接下来的动作。
他的拇指轻擦掉宁琅脸颊上的白色妆粉,当见着被隐藏的青淤,叹道:“阿宁不需要这么拼命。”
宁琅哼了声,撇开视线,小声嘟囔:“你不让我修无情道,还不准我拼命吗?”
提及拼命,东朔清亮的眼眸似被覆上了一层阴霾,眉心紧蹙,唇也拉成了一条直线,抿起,心恍然在滴血,更显单薄柔弱,让人见之不忍。
“除了修无情道一事,其它只要是阿宁想做的,我都不会拦。不过,”东朔的手落在了她的发丝上,抚了抚,视线则一直落在她脸颊的伤,越看越觉心疼,不禁温声劝她:“阿宁真的不必如此拼命。”
没有回应。
“是为了我吗?”
一听,似生怕东朔心里有负罪感,宁琅虽仍不肯看他,却无缝地接上了他的问题:“不关你的事,我想怎么样是我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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