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枝心底感叹:这边内伤一个,那边昏迷一个,剩下那个估计还在处理高常那边的事。
等稳住了失态的情绪,萧约欲盖弥彰地握着茶杯,做出品茶的样子,不至于让自己显得太手足无措,嘴上淡淡地问:你怎么回来了?
说完,又觉得措辞不太妥当。
到他这里来,似乎不该用上回来二字。
萧约眉心折痕愈深,手指不自觉地在杯身上摩挲两度。
阮枝打着游说的心思来,自然要拿出好态度,笑眯眯地回道:
心里记挂着师兄这里的情况,自然要赶回来的。
萧约不信她的话,她急匆匆跑走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。然而大概是她话里的回来二字,到底合了他的心意,萧约并不为难她:我已无大碍。
是大略无碍,我观师兄方才又在咳嗽,还是需要人照顾的。
阮枝亦端起茶杯,遮住了半张面容,余下她略略弯起的眉眼。
萧约无意识地看了两秒,收回目光,若无其事地问:裴师弟如何了?
阮枝动作一僵,没想到被萧约先发制人,还在昏迷着,情况似乎不大好。
萧约情绪已收敛干净,面上又是众人熟悉的矜贵公子模样,从容冷淡:半妖不容于天地,纵观古今没有几桩这样的事,皆下场惨烈。他此刻不过是昏迷,如不早些拔除镇压,未来难以预料。
萧约所言不假,可那些曾有过的半妖记载,都是用了禁忌的法子强行融合,还有的要以生人为祭。因此世人所认知的半妖,要以鲜血维持力量,残暴血腥,毫无人性。
阮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,诚恳而肃然地同萧约道:裴师弟同那些人不一样。
萧约闻言,默了一默,似了然又似嘲讽:
你还是为他而来。
说完,不等阮枝开口,萧约便冷冰冰地道:我没可能包庇这件事,你不必在我这里费心思了。
阮枝看他起身欲走,猜出他是要去告诉温衍这件事,连忙拦在了萧约身前:师兄,你此刻去说,温师兄自觉无法处理,必然会求助于沧海宗。届时这件事就是闹得人尽皆知、不好收场了!
萧约眼中隐有怒意,仍忍着同她讲道理:
半妖本就事关重大,耽搁了这么久已经是你胡闹,再不及时处理焉知会不会再出现那晚的情况,会不会伤到其他弟子?
阮枝负隅顽抗,艰难地在夹缝中找理由:可是这事传出去对我们寻华宗的名声也不好听啊。
萧约深吸了一口气:如此严重的事,关乎安危人名,名声有什么可值得考虑?
你说得好有道理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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