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在一旁的德清公主打趣道:“母妃别急着推二哥出门, 毕竟明年九月才就藩呢, 明日他还要领着新媳妇来给您请安呢。”
德清公主原以为兴王会瞪她一眼, 不料兴王竟然转身向她作揖。德清公主吓了一跳, 连忙往邵贵太妃身边跨两步,避开他这礼。
“二哥这是做什么?”
兴王正色道:“虽还有些时日,但我与弟弟终究是要就藩的。到时候,能时常进宫陪伴母妃的只有妹妹,祐杬提前谢过妹妹。”
德清公主从来伶俐, 这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把目光投向邵贵太妃。
邵贵太妃轻轻叹了口气,侧过脸去:“好了, 良辰吉日,何必做此扭捏之态?纵使天涯藐藐,地角悠悠,你我母子情分,总是不断的。”
兴王一掀衣袍,向邵贵太妃磕了一个头,方才退了出去。
他走了,邵贵太妃方才起身,步伐匆匆赶至殿门前,目送兴王。
兴王的身影渐行渐远,最终成了一个小黑点,不曾回顾。邵贵太妃倚着门,久久凝望,直到什么看不见了,方才垂下眼眸。
德清公主轻轻挽上她的胳膊,喊了一声娘。
邵贵太妃拍拍她的背,什么也没说。
过了两日,兴王携兴王妃进宫请安。
张羡龄第一次见着了兴王妃,很清秀的小姑娘,也许是因为出身武将之家的缘故,眉眼间甚至有股英气,看面相就是个不吃亏的。
人多,张羡龄身子又重,于是只是见了礼,赏了些钗环之物,就让兴王妃退下了。
兴王婚礼,张羡龄其实参与的不多,毕竟叔嫂之间需避嫌。
朱祐樘则没什么可避讳的,不仅给了厚赏,还命李广特地去了一趟十王府喝喜酒,给兴王长脸。
兴王成婚后到乾清宫请安,等他行完礼,朱祐樘留他吃饭。
腊月,正好吃火锅,膳桌正中摆着一品燕窝肥鸡热锅,咕噜噜冒着泡,四周围了一圈金碟小菜。
有菜必然有酒,只是喝的酒却与寻常的佳酿不同,竟然是奶白色的酒。
“这是你皇嫂领着宫人酿的,说是什么奶啤。喝着虽有些甜丝丝的,但味道不错。”朱祐樘道。他等会儿还有事要与兴王商量,不宜喝太烈的酒,以免醉了。
兴王忙举起盏儿敬酒:“皇嫂一向巧思,臣弟谢皇嫂与皇兄恩典。”
喝了两盏酒,用过膳。朱祐樘领着兴王进到乾清宫西暖阁内。
西暖阁里摆了两扇大屏风,一架屏风密密麻麻写着七品以上官员的姓名职务,另一架则是大明堪舆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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