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老太太望着那个紫檀雕花漆盒,叹息了一声:“拿过来看看。”
打开铜锁扣,是满满一盒宫制绢花,苏老太太的手久久停在微凉的铜锁扣上,好一会儿,才拿起一朵绢花。
“原来是这个。”
她轻笑起来,将紫檀雕花漆盒放下,吩咐仆妇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楠木箱。
楠木箱装着的,都是些琐碎的东西,她婴儿时期戴过的长命锁,第一次学刺绣绣出来的锦帕……都带着岁月的痕迹。
苏老太太翻找着,最终从箱子底翻出一只匣子,从里头拿出了一朵旧绢花。
曾经遗忘的小事,这时候也从记忆里浮现出来。
曾经遗忘的小事,这时候也从记忆里浮现出来。
是初夏的傍晚,她在戴家玩,不知怎得,戴小少爷把她戴的绢花给弄坏了。
她当即哭起来,这绢花可是家人从扬州买来的,她只有这么一个,如今却坏了。
戴小少爷左一个作揖,右一个道歉,许诺道:“妹妹别哭了,我自会赔你,以后每一年都送你送一朵绢花。”
“当真吗?”
“当真。”
稚嫩的声音仍回荡在耳边,一晃眼,岁月忽已暮。
这一朵旧绢花被放进了紫檀雕花漆盒之中,数一数,一共有六十一朵绢花。
漆盒底端,放着一张字条,是李商隐的名句。
“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
***
收到怀恩的消息时,朱祐樘正在乾清宫看奏章。
近侍进殿来,沉默着将东西奉上。
朱佑樘第一眼看到的,是一篮子晒干的香椿。这倒是好东西,笑笑见了一定喜欢,怀恩有心了。
朱佑樘心里这样想,剑眉微舒。可当他打开信笺,却又沉默下来,久久的沉默。
良久,他放下信笺,茫然地坐了一会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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