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洛哼了一声,没说话。
六点一到,宴会正式开始。
宾客们目光汇聚到主桌上,都等着玉老夫人致辞。
玉老夫人也确实站了起来。
但下一秒,她“扑通”一声对着傅昀深跪了下来。
这一举动,让不少宾客们都惊了。
“老夫人!”
“今天不是宴会吗?老夫人怎么就跪下了,快起来啊。”
玉老夫人却一动不动,执拗:“我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,今天接着这个机会,当着大家的面,给我孙子赔礼道歉。”
傅昀深坐在首位上,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把银色餐刀。
他神情漠然,没有任何情绪看着跪在地上的玉老夫人,浅琥珀色的瞳孔里是一片冰凉。
“对不起,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。”玉老夫人开始磕头,哽咽出声,“我不该用有色的眼镜看人,强行分开你的父亲和母亲,酿成了不和挽回的悲剧。”
“也是我识人不清,没发现朱砂那个贱女人的真面目,伤害了你们。”
玉老夫人哭得很伤心:“昀深,人都会做错事,奶奶老了,也没多长时间可以活了,请你在我的有生之年让我享享福可以吗?”
“你这么善良一个人,怎么可能和奶奶一直当仇人,是不是?昀深,奶奶求你……”
整个宴会厅,都回荡着玉老夫人的哭嚎声。
然而,足足十分钟过去,玉老夫人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。
她停了下来,这才觉察到根本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。
倒是有几个贵妇想要开口,但在看见傅昀深手中的刀时,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。
朱砂被全程审判的那一幕太过深入人心了。
尤其是傅昀深说的那句话——
“谁伤害傅流萤,谁的下场就和朱砂一样。”
这个男人敢说,那么他一定敢做。
他们要是敢开口,必然会成为这把刀的靶子。
玉老夫人呆愣在原地,连哭都忘了哭。
傅昀深“啪”的一下放下银色的餐刀,抬了抬下巴,勾唇一笑:“继续啊,我还没听够呢。”
玉老夫人张了张嘴,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了,额头上冒出了冷汗。
这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。
怎么回事?
按照她的计划,现在宾客们都会站在她这边,劝傅昀深大度。
“说完了?”傅昀深缓缓转头,“说完了,就该我说了。”
他拿起盘子旁的一杯红酒:“喝了这杯酒,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。”
看到这杯红酒,玉老夫人心头一跳,强装镇定:“昀深,奶奶老了,奶奶不能喝酒。”
这酒里面她可是专门下了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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