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襄阳与晋朝疆土隔江相望,又有桓冲的七万兵力在四百里外的上明,虽然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掌握兵力都是私心,可襄阳若无强将重兵镇守,便是一座危城,于是命苻丕留十万精兵于襄阳,待张蚝本部至襄阳之后,苻丕方可离去。
三月中旬,巨鹿公苻睿从邺城返回长安,长乐公苻丕押着朱序也返回了长安,一时人人出城迎接观望,人人高唿长乐公英勇,东城和西城的街道都被拥挤到交通瘫痪了,苻丕入宫,却第一时间来至宣室殿请罪。
他要将那把剑原封不动的还给苻坚。
那一日,早朝过了后,大臣皆散去了许久,快到午时时分了,苻丕才持剑急匆匆的奔至宣室殿,南岸在外面拦住他,“长乐公,请解剑入内。”
苻丕面露难色,“南岸,这是战时父皇恩赐,我正要将它还给父皇。”
南岸一听,也就不拦他了,却好心的叮嘱了一句,“长乐公万事谨慎,陛下方才生气了。”
苻丕愈发的胆战心惊了,殿门被推开,他抬起艰难的步履,手里的剑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来,待他走至苻坚就座之地,却看身旁坐着自己的皇叔,脸上的忧色缓了一分。
“儿臣苻丕拜见父皇。”又朝向萱城拜了下去,“见过皇叔。”
他这么磕着头下去,手里的剑便被平整的放在了地上,半响没听到回应,他的心突突跳着。
“你还有脸回来。”苻坚的声音响起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苻丕小心翼翼的将头抬了起来,可他还是不敢去直视面前之人,他想象着自己的父皇会用怎样愤恨的眼神盯着自己,拷问自己。
“你就这么把剑还给朕了?”
“儿臣不才,得父皇令,围攻襄阳不力,儿臣自知有罪,本无任何脸面再见父皇,可一想到父皇一片苦心培育儿臣,儿臣日夜思念父皇甚久,这才冒死前来请罪。”
苻坚听他这么一说,本来那些难听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。
“你还真是不知羞耻。”
“皇兄,此事已了,不必再追究过往,长乐公毕竟将功赎罪,有功于秦,你不要苛责于他了。”
“从古至今,朕从未见过有他这般攻城的,围而不攻,整整一年,这是什么道理?苻丕,你说,谁教给你这样的打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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